来人穿一身宝蓝妆花缎的云纹锦袍,玉冠束发,玉骨折扇在手,银腰带上还挂着一枚桃红鸳鸯流苏香囊,穿街过市,肆意张扬。
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齐王殿下?”
齐王胥怜,当今圣上的六弟,也是如今最年轻的藩王。
几个藩王中,数他最放浪形骸,最不按套路出牌。
三年前先帝病危,京城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乱,最后太子以雷霆手段稳住局势,并清理了一众夺嫡的兄弟以及他们的附庸,顺利荣登大宝。
秦家运气好,那年正好遇到点麻烦,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站队,才得以保全。
但同时也失去了朝中中流砥柱的位置。
外界看秦家风光,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现在还有些地位,全仗着秦老将军曾经追随先帝那点战功。
这次大婚,看似宾客满堂,其实没几个世家权贵。
若秦子宴再不做出点功绩,秦家便要衰落在这一代。
本来胥怜说要来祝贺,他们还以为能借机攀上棵大树,结果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您……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秦子宴敢怒不敢言,脸上十分难看。
“怎么,”胥怜偏头,“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这不明摆着么。
沈清幽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知道这位齐王在打什么算盘。
“齐王殿下大驾光临,我们怎敢怠慢,只是夫君正在调教新收的贱妾,怕污了殿下的眼,妾身已经让人备好茶水,还请殿下移步前厅。”沈朝云笑着上前。
秦子宴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的云儿,永远那么识大体。
“骗子!大骗子!你们不仅骗走了娘的医书,还要杀她,大坏蛋!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的!”沈皎皎忽然张牙舞爪。
那么多人欺负她们两个孤儿寡母。
还颠倒黑白。
太坏了。
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我娘才不是妾呢!她是明媒正娶进门的!”
“你闭嘴!”秦子宴气急败坏,想上前堵她的嘴。
娇滴滴的小姑娘立即大哭起来,“呜哇!爹爹被坏女人迷晕了头,不仅要杀了娘,还要杀了我!呜呜!”
准备转身的胥怜一愣。
他看向秦子宴,“秦公子,这……”
“殿下莫听她胡言乱语,她个孩子懂什么,定是这贱妾教她这么说的。她为了博得宴哥哥关注,竟然这样教小孩子,真是居心叵测。”沈朝云匆匆解释。
“对对对,我今日定会好好管教这贱人,殿下先去前厅用茶吧。”秦子宴急得嘴要冒泡。
胥怜摸摸下巴,想了片刻,才道:“这孩子……是秦公子的?”
正上火的秦子宴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片刻,又听他道:“秦公子今日成亲,孩子就长这么大了,真不愧是护国大将军之后,不同凡响。”
“不是,我——”
“哎,别说了,本王懂得。秦公子妻妾成群,女儿也聪明伶俐,相比于本王那忙于政事,空置后宫的皇兄,秦公子真的领先太多了,该让皇兄向你学习。”
“殿下误会了!”
“只是,秦公子为护国大将军嫡长子,当为京城众世家子弟之表率,新人虽好,也莫要苛待了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