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暗匣中轻轻拂过,一手指的粉末。
姜邺承看着粉末,差点笑出来眼泪:“是血翀丸。”
在他时日不多的日子里,与他交好的一位西域太医,也曾怀疑他种的是血翀丸的毒。
如今,总算是印证了。
史书上记载的:【偶然见琴大哭:琴害吾儿!】
到底是琴害的,还是害死他的东西藏身在琴中?
可是……害人的东西,也得有人去操控啊。
杀人的不是刀、不是毒药,而是人!
姜邺承哈哈笑着,却泪如雨下。
林云涧掏出被黄符包裹着的东西:“从暗匣中取出来的,你要再确定一下吗?”
姜邺承摇了摇头:“没有意义了。”
可是——
“母亲她……为什么要杀我?”
表现出来的母子情深,难道都是假的么?
千年前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除了一培黄土掩埋下的白骨,无人再知道那个历史上第一位女帝王的真实想法。
就像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在最后弥留的日子里,下令不再作传,烧了史官对于自己的一切记载。
唯有极少数的孤本流传海外。
姜邺承:“我要看史书记载,关于母……关于赟帝的。”
他硬生生改了口。
很快,历史顾问将史书送来。
姜邺承一页一页的翻看。
看那个女人在毒死自己的儿子后,以雷霆般的手段收拾了妄图起兵造反的秦王,稳定了自己的统治。
接下来两三年中,将朝堂上世家勾结的大臣来了一波大换血,世家元气大伤,官员不敢结党营私,只忠于皇帝。
天下大旱,颗粒无收,民怨牝鸡晨鸣,以为女帝不祥之兆,天怒人怨。
赟帝提拔大祭司祭天,天空龙凤齐至,制造祥瑞之势;赈灾粮下发,期间斩了数个贪官污吏和奇货可居的商人。有人说她手段毒辣,残暴不堪,可那场五十年间最大的旱灾,死去的灾民却是最少的。
……
原来,把一个女人放在这个位置上,她也能做的比古往今来那些帝王更出色。
姜邺承看着,又哭又笑。
骄傲于自己的母亲,做到了父皇也做不到的事情;哭泣于赟帝上位前,杀了自己。
“另赐朕六十载岁月,朕必将大炎国土扩大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