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醒来,但知道往事已过千年,却不清楚千年前的炎朝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是……母后,怎么可能称帝?
那些老学究们,那么在乎血统论,又口口声声说着后宫不得干政,又怎能放任母后当了皇帝。
历史顾问大着胆子:“史书上也有记载,赟帝早年曾有一把自己制作的琴,常弹琴给太子听,可在太子死后,将琴藏起。晚年盘点库房,偶然见琴大哭:琴害吾儿!”
姜邺承眼珠子间或动一下:“寡人知道那把琴。”
他便是听了那把琴的琴声,才醒来的。
历史顾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这本史书上关于太子的记载甚少,死因成谜。但笔者在最后猜测,赟帝早察觉炎朝积微,想登上最高位置。当时,嘉元皇帝即将去世,而活着的太子是她登上王位的唯一阻碍,猜测姜邺承太子有可能是赟帝亲自出手杀死。
因此,我们剧中写赟帝赐了太子一杯毒酒,也算不上瞎写。”
“那只是猜测!”姜邺承打断他:“那个史官是谁?怎么能胡乱猜测!找出来,寡人要再杀他一百次!”
陈导:“……”
他整了整凌乱的衣领,认真道:“你这个样子,你妈不放心把国家交给你治理,很正常!”
姜邺承恶狠狠看他:“什么?”
再加上那可怕的半副面具,模样怎么看怎么吓人。
只是这幅外厉内荏的样子丝毫没有吓到陈导,反而让陈导看得有些心疼:“其实……虽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太子是被赟帝杀死的,但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有这样的记录……无风不起浪,你仔细想想你的死因,真的只是病死这么轻易地吗?”
姜邺承嗖的一下,掐上了他的脖子:“寡人不许你们这么诋毁母后!”
陈导咳了两声,继续说:“何况,我们也确实有了解过那段史书,在各类的记载中,太子死后,没有太医验尸,被赟帝匆匆下葬。
你再仔细想想,你生病时,你母后端给你的,到底是治病的药还是毒药……”
“别说了!”姜邺承大吼,眼中,几乎是血一样的泪。
白思璐慌忙去拉他:“姜先生,你松开些,导演儿就要被你掐得喘不过气了。”
只是她实体的身影穿过了姜邺承虚空的身影,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姜先生……”
陈导咳了两声:“孩子,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可以想象你印象中母亲那个美好的形象;但也需要知道她是一个雷霆手段的帝王。”
“不!”姜邺承摇了摇头:“你们……都是在骗寡人的……”
“寡人不信!”
他说着,缓缓松开手:“母亲,始终是爱我的。”
不知道是在对其他人说,还是为了让自己相信。
陈导沉默一叹。
下一秒,姜邺承整个身影彻底从大家眼中消失。
陈导和历史顾问缓神了一阵,召集编辑商讨改剧本事宜,唯有白思璐又找了他半天,直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人,因而打了林云涧电话。
“他虽然脾气上暴躁了些,但心性是难得的干净单纯。我怕他听了这种事情,多年来的认知观念打破,一时难以接受。”白思璐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担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林云涧点头:“我会找回来的。他平日里是不是跟你凑的最近?”
白思璐俏脸一红,点了头。
林云涧掏出寻灵碟,小蝴蝶围着白思璐煽动翅膀,似乎在从她身上嗅某种味道。
这种感觉,让白思璐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仿佛她的身上,被那一个人的味道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