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双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师尊怎么会死……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眼神空洞,瞳孔扩散开来,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为什么他要下来……为什么宁可身死也要强制化凤……
他怎么能丢下云霞峰,他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弟子……
叶未双感到无端的寒冷。寒气几乎侵蚀了他的所有肌骨。从心脏里蔓延开来的寒气覆盖了他的全身,冻得他经脉生疼。
第一次见面凤燚妖冶的面容和强大的灵压与血脉冲击给了叶未双一个下马威;
第一次与凤燚一起修炼叶未双通体浸润了凤燚的炎性灵力,仿佛伴生的雏鸟;
第一个凤燚给叶未双的功法是其绝不外传的涅磐阵,承载了凤燚半生的希冀;
第一回叶未双遇患为超级朝肖衣挑衅,凤燚罚他闭关为其承受超级朝的压力;
第一次叶未双在云霞峰面壁崖下成年渡劫,凤燚为他护法相助恐其泄露身份。
凤燚给叶未双的血玉为其在全劫之中挡了一灾,凤燚在叶未双回归之后不愿他去内山门只怕他受欺压,凤燚……
凤燚给了叶未双除了莫离以外最多的爱护。哪怕到死,也未曾伤到他分毫——
“怎么可能……”叶未双颤动嘴唇,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凤燚不可能死!他怎么能因为那两头畜牲就丧生?!
叶未双的手猛地插入了泥土之中,巨大的悲痛猛地卷上来,像是一双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窒息感从胸口直蹿上鼻喉!一瞬之间,叶未双的眼前一片空白。
玄武在寂静之中微微地动了。它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被烧成黑色的山丘——它还活着。
在叶未双晕眩的眼前,它就像黑白默片里唯一会动的物体,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动了。
“你怎么……还敢活着……”世界在一点点崩溃,叶未双张开了嘴,呐喊声竟然一时无法发出。他竭尽全力想要突破那让他窒息而无声的绝望的屏障。一切都仿佛在按照不规则的方向流走。地面、天空、草叶、灵力、时间……所以的一切都乱了套,无数的法则混杂在一起,数十个空白的孔洞在叶未双身边扩张开来,仿佛数十张嘴要将他吞噬而入。他张开了嘴,如同失水的鱼一般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像是要呕出自己的内脏一般怒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水之中的人趴在桶边,极其费力地睁开了充满血丝的双眼,接着他重重摔出了木桶,这一摔几乎要将他的骨架摔散。他极度艰难地向前爬了一小步,重重喘息的口中,极其隐微地吐出了几个字:“……未……双……”
紫云大阵之外,看着天色的周兮那阴郁的脸色忽然恶化,他猛地低头,看向了那紧闭大门的紫云。郁剑敏锐地看向了周兮。
“有人触发了天道法则……老子的法则在暴动,妈的……别是我那蠢徒弟!”
半空中的祁天若有所觉,看了一眼下方,接着他冷笑了一声。“看来,紫云当真是个风水宝地。”
童天闻此,脸色大变,他猛地后退,因退得太急,祁天的刀一刀便在其腹部划出了一道口子!童天毫不在意他腹部的伤口,他猛地怒吼道:“起!”
祁天在四周突然增幅的灵压之中狂笑道:“童天,你莫再垂死挣扎了!就凭你们几个,还妄想阻止神梯么!”
祁天的身形越拉越长,随着半空之中雷鸣电闪的剧增,他犹如一个巨人一般屹立在空中。紫云的大阵从四方立起数道强光,仿佛形成一个铁笼,将紫云牢牢包裹在内!
狂风之中的周兮蓦然喝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郁剑被姬灵茭一把抓住才没有被掀翻出去,只听周兮道:“先前老子在数天上的那几个老东西和小东西,发现怎么数人数都不对,原来是都偷偷溜下去布阵了!以那几个家伙做阵图基石,那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