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女,请您麻溜喝了这碗药,奴婢等会儿还要去太后宫里煮汤。”红叶是苦命打工人,自带反矫情语言系统,不喜欢与人扯长道短,浪费上工时间。
那俩夫妻都不算什么好人。
尚芙蕖还有几分好奇和玩心,陆怀就是彻彻底底的冒黑水。能让她过来治病,还是因为平阳侯府这根线还系着,有可利用之处。
很可惜,段采女看不破这一层。
被迫灌下那碗苦乎乎的药汤,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外冒。
自打进宫,段清淑就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红叶走后,她揪着帕子又哭了一阵,直哭的两只眼睛肿成核桃大小。这才想起什么,推搡着春花道。
“去,去给我取笔墨来,我要写封信给表姨母……”
这会儿才想起表姨母。
平阳侯夫人被坑一脸血,如今又落到这种境地,哪里还会帮她?
春花暗暗扯下嘴角,面上却也只能照做。
…
夜雨声烦。
半轮秋色坠入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尚芙蕖坐在窗边,捧着那只羽毛被打湿后,差点飞不起来的鸽子。
掂量两下,手腕微微发酸。
“怎么又重了?玉姬到底喂的什么呀?”
似是听出她的震惊,那只灰鸽慢悠悠转了下脖子,毛都开花了。
屠雨正配合她,取出脚上竹筒的信,附和了句。
“是不像鸟。”
秋雨朦胧,薄雾氤氲,夜间可视度又低。方才这东西咚地一下撞过来时,她险些以为是只鸡。
移近灯盏,尚芙蕖忽地想到什么,越看那只肥鸽越觉得心动。
这样的饲养天赋可遇不可求。
下一个任务就让她去太仆寺搭把手,将系统给的那卷养殖大法,发扬光大。
“娘娘。”
纸条被铺入清水中,眨眼之间墨色蜿蜒。
屠雨将东西递给她,正色道,“您瞧。”
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次不再是密探所用的暗语。
玉姬大辰的字写得不是很好,笔触多少带些域外的生硬,但表露的意思简洁明了。
尚芙蕖从头到尾扫过一遍,将纸条重新卷起,“让她回来吧,这笔养老钱算是到手了。”
“蛮族第一细作,的确名不虚传。”如今她与蛮族都是大辰的。
案上灯影摇曳,隔间的门蓦地被推开一道小缝。
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踮着脚道,“阿娘,赵姐姐说,明天雨要是下的大了,就让我休息一天。”
有咏絮之才的女子,自是聪慧过人。
只是一门心思没放到这上面,太过无争死寂才显得柔弱。
赵书苒看得清醒透彻,早早便知会有解散后宫这么一日。但于她而言,即便回去也只是从一个笼子,进到另外一个笼子。
所以,在尚芙蕖提出为公主师这么一条明路时,眼前的迷雾瞬间驱散。
长安公主与其它公主不同,这点她是清楚的。若是照历代公主那样只重视琴棋书画,尚芙蕖也不会请她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