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信上还提到了杜家……”
屠雨难得语带迟疑。
尚芙蕖蹙了蹙眉,不太愿意听到这个字。她和阿姐一样,只往前丢掉的东西就不会想再去看。
但玉姬既然提及,就不应该仅仅只是八卦这么简单。
“她说杜元修好像后悔了,年前他那个儿子生了场大病,花了不少银子。他好几次到绣坊前想见尚大姑娘一面,但都被绣娘用扫帚赶出去了。”
他那个家本就是一滩烂泥。
杜母作为潜在隐患,从前尚娉婷在时还能帮忙压制。如今肖氏抱有私心,自然不可能替他操持,种种问题就开始暴露出来。
“他想的倒挺好。”
将信重新绑回那只鸽子的胖腿上,尚芙蕖冷声,“从前我阿姐喜欢他,才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他嫌我阿姐压了他的势,如今自己压不住,才想起我阿姐的好。”
她尚家女又不是傻子。
难道还能在一个地方摔两次。
屠雨道,“玉姬姑娘信里面说,宋府的人似乎向他抛出橄榄枝。”
天下大仓,鱼米之乡。今年归燕州的太仓丞被借机换下,意味着宋太师这最后一线也变得摇摇欲坠。
若是换成从前,宋府是看不上杜元修这样的,但这会儿有点眼力见的都避让不及,也顾不上挑挑拣拣。
而杜家缺财,一拍即合。
“让阿娘她们离杜家远点,小心别被有心之人扯上关系。”尚芙蕖掂量了两下那只瓷实的鸽子,说道,“杜家自掘坟墓,往后清算的时候少不了一份。”
而杜元修能被逼到铤而走险,不用想也知道,是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
她放开手,那只圆脑袋圆屁股的鸽子挤出窗台时,明显往下一沉。
尚芙蕖:……
玉姬有钱后,连鸽子都喂的肥得流油。
…
戏班子又请了好几回。
太后照样是三分钟热度,才坐热没多久就跑回去午睡了。尚芙蕖被女儿缠着,给她捣鼓布老虎,也没过去。
“这个。”
陆云祉眉眼逐渐长大,与她幼时极像。
性子却随陆怀多些,乖巧安静,但从不吃亏。
此刻吨吨跑过来,将折腾了一上午的布老虎往她怀里一递。两手背到身后,仰着星星眼望她。
尚芙蕖险些被孩子的这份期待闪瞎。
“送给我的?”
“嗯。”
陆云祉点头,轻轻攥着她的裙角,想要爬上去。
尚芙蕖将女儿抱到膝上,配合地用夸张语气哇哇了两句。
与尚娉婷不同,她不怎么擅长这样的手艺活,尤其还是孩童玩意儿。看着累死累活弄出的四不像,最后被送回自己手里,多少有点心塞。
偏生小姑娘对她有一百层的滤镜,“阿娘做的就是最最好看的!”
“祉儿说过了,不能叫阿娘,要叫母妃。”
“好的,阿娘。”
“……”
陆怀进来时,两人还拿着那只歪七扭八眼珠一上一下的布偶,说的天花乱坠。
蚯蚓一样缝线嘴,正对他这个方向。
他愣了下,问,“这是什么?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