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落让他过来,低声交代了起来。风息闻言,立即闪身离开。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风息再次赶了回来,低声禀告道。“王妃,和您想的一样,镇南王昏迷的这段时日里,云嫣然果然经常进出,除了调养的药物外,还格外开了一副安神香……”他顿了一下,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极小的纸包。“属下也怀疑有问题,趁人不备的时候,熄了那安神香,偷偷带了些回来!”黎落落接过一闻,眼神顷刻间冷了下来。果然……是云嫣然在暗中捣鬼!她为镇南王做的手术绝对没有问题。不然在这个时间点,镇南王早就像前世一样,死讯传开并准备送尸身回京了。眼下却一直陷入昏迷,她便猜到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不想要他醒来!呵,这云嫣然还真是又坏又蠢!以为把药放在这安神香里,就无人察觉了吗?“王妃,我们要将这件事捅……”风息的话还没有说完。哗啦一声!营帐的帘子再次被人掀开,有人进来了!黎落落的眉心一拧,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滚出去!!”君砚尘的面孔阴沉,冷冷的盯着不远处和黎落落凑到一块儿说话的风息,没好气道。风息的拳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和黎落落交换了个眼神。君砚尘见此,眼神更为凛冽,目睹着那抹碍眼的身影和连翘消失在了余光中,但……一回想到方才的画面,胸腔内的石块却依旧如同壁垒般堆积着,堵着一口怎么都出不来的浊气。“你急不可耐的离开本王的营帐,就是为了见他?”君砚尘望着黎落落,沉声质问道。什么?黎落落怔愣了一瞬息,讽刺地勾起了唇角,将刚刚风息给的小纸包,悄无声息的收到了袖口中。君砚尘惯爱袒护云嫣然。这件事先告知了他,只会给他毁灭证据的机会,她才不会那么蠢!“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你很在乎这个?”君砚尘顿时一噎。“少自作多情了!”“那你还问这些没用的废话?”黎落落有些不耐烦,眼神冷漠一片,“我的战术成功,燕州已经夺回,你跑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是来卖弄你的愚蠢吗?”听到这话,君砚尘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需要本王提醒你一下,七皇叔是托了谁的福,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吗?”愚蠢的人究竟是谁?“黎落落,本王没将你送回地牢,是念在你刚立了点军功的份上,但你也别嚣张狂妄到以为这件事就能这样轻易揭过去!”说到这儿,君砚尘的眼神愈发轻蔑。“谋杀镇南王,父皇,太后,乃至京中的百官,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黎落落有和风息密谋捣鬼的功夫,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吧,本王可是很期待你人头落地的场景!”那只怕他的小情人处境要不妙了!黎落落嘲弄的扯了扯唇。“呵……”下一瞬,下巴蓦然被人紧紧攥起。黎落落被迫抬头,眼前是君砚尘那张放大的俊脸,他的眉眼阴翳,“你还有脸笑?”话音刚落——纪月寒凌厉的声音先从营帐外传了过来。“赐死宁王妃的圣旨下来了吗?”“……”听到外头喧闹的动静,君砚尘的脸色微变,却见黎落落依旧面不改色的,心头顿时更加窝火起来,扼制着那尖瘦下巴的手指一个用力,强迫她望向了营帐的大门。“你自惹的麻烦来了,接下来就对着她好好去笑吧!”“白痴!”黎落落冷嘲一声,不顾君砚尘愠怒的面孔,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直接起身,越过了男人,毫不畏惧的出了营帐。君砚尘空掉的手指蓦地收紧,眼眸一冷。……东来军营。镇南王的义妹,纪月寒气势汹汹带着一队人马,被流云拦在了黎落落的营帐门口。这声势浩大的场面,吸引了不少将士们的注意力,都不由得纷纷揣测了起来。纪小姐她这个时候过来找宁王妃,该不会……是镇南王再也撑不下去,身陨了吧?“纪小姐,京中那边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流云的脸色难看,“而且这会儿我家王爷也在里面,请先容我去禀告一声。”“宁王在正好!!”纪月寒的脸色极冷,带着人越过流云闯了进去。流云还想要阻拦。可想到这是黎落落自己做的错事,到底还是让开了,却不成想……恰逢此时!黎落落先一步的掀开帘子,从营帐内走了出来。她……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嚣张!“纪小姐,中断魂散者一旦毒发,三日之内必死无疑,皇叔他撑了这么多时日,你应当该信我那天的所作所为,是在解毒救人!”黎落落一顿,眸光变了变,“现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后出来的君砚尘听到这话,看着她的眼神更为锋利。七皇叔内力深厚,是东来少有的高手,中了断魂散,自是要比寻常人撑的更久!这女人竟然敢将这些归功到了她自己的身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宁王妃……”纪月寒才刚开口。不成想,云嫣然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黎落落,镇南王他已经死了!!”她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大,方便让在场的所有将帅士兵都听到这话,云嫣然的眼底划过了一道狠毒,佯装愤慨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就在一个时辰前,我特地过去看诊,就发现七皇叔他彻底没了脉搏!你残忍的害死了他,如今,想和纪小姐单独说话,是打算再用其他说辞欺上瞒下吗?”此话一出,轰得一下,全场炸开了锅。“什么,镇南王身陨了?真的被宁王妃给害死了……”君砚尘的脸色也都跟着大变。云嫣然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红着眼圈指着黎落落,又接着说道,“黎落落,你阻止我救人,毁了七皇叔的最后一线生机,到了还不知悔改,是想要利用夺回燕州的军功来抵消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