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祁不砚瞥了一眼,脚踝铃铛晃动,音色脆亮,他漫不经心:“天水寨的银链只能断,不能解。银链断,即人死。”
祁不砚以前也亲眼见过不小心弄断银链的天水寨人在俄顷间死于非命,药石无医。
这算是会用蛊的苗疆天水寨人的一个致命弱点。
几乎没外人知道。
信奉神的天水寨人认为这是老天爷在赐予他们诡谲的蛊术后,防止他们乱来,给予的枷锁。
虽说此事另有缘由,并非是神给予的枷锁,但他们不会轻易让别人接触自己戴的银链就是了,最重要的是只能戴着,又不能藏起来,他们对待银链更是小心翼翼,当作神来供着也不夸张。
祁不砚对待银链依然随性。
他不想死,是不想死于他人之手,至于银链……要断不断。
贺岁安没再说要祁不砚解掉银链的话,左看看,右看看,想用什么来固定住他脚踝的银链。
到后面,她用了自己的绑发丝绦,长度和粗细都刚刚好。祁不砚之前给过贺岁安不少银子,她拿一部分去买了很多好看的丝绦。
丝绦多得是。
贺岁安用丝绦穿过银链,绑在脚踝上方,不让银链坠下来,再熟练绑了个蝴蝶结。
就是看起来怪怪的。她拿的恰好是红色丝绦,绑到祁不砚秀白脚踝上方,红与白这两种颜色本来就具有强烈的冲突感,红又绑着白。
有些奇怪的感觉。
她不敢多看,拉下他的衣摆。
祁不砚含笑地向贺岁安道了声谢,起身倒水喝。贺岁安把药放好,忍不住看了看躺在被褥里、没以前那般生机勃勃的蜘蛛。
虽然贺岁安不喜欢虫,但见曾治过她额头伤口的蜘蛛现出气若游丝之态,还是于心不忍。
“它怎么了?”
贺岁安问。
祁不砚饮尽杯中茶水,放下瓷杯,没有什么血色的手从衣裳里取出变得跟蜘蛛同样状态的蛇:“古墓里面有东西叫它们害怕。”
她不解:“什么东西?”
“是蛊。”他唇角挂着浅笑,娓娓道来,“蛊与蛊之间能相互感应,而蛊天生又会恐惧比自己强的蛊,它们也不例外。”
祁不砚走到窗边,推开棂格窗:“古墓里有一种蛊。”
贺岁安:“什么蛊。”
“阴尸蛊,还是已经被人彻底炼成的阴尸蛊。”祁不砚缓缓道,“阴尸蛊不但能控制尸体,也能控制活人,将人变成活死人。”
他就站在窗前,回头看她:“而我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有一只阴尸蛊钻进了你的身体。”
贺岁安不可置信。
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在古墓里也没怎么留意身体。
要是此事属实,那怎样才可以把阴尸蛊取出来呢?她可不想体内有阴尸蛊,贺岁安忙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把阴尸蛊拿出来?”
祁不砚抬起眼帘。
“先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