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骗老婆,没能耐!”
杨营长一时最快,懊悔不迭。这会儿听着田嫂子跟机关枪扫射似的抱怨,简直头大如斗。
他尝试着安抚两句,换来更多旧账。
最后,他忍不住反将一军:“那你还说人小谢在家做娇小姐不干活呢,我刚才可亲眼瞅着小谢炒了一盘菜。那味儿别提多香了。”
“我……我那不是跟小谢接触的少,不了解情况么……”田嫂子心虚气短,眼见杨营长得逞的表情,立马反弹,“再说,小谢样貌出挑,皮肤比咱家的瓷碗还白腻,那双手葱白似的,又嫩又滑,那骨节也匀称,哪里能看出做活的模样。更甭提那通身的气质,我敢说她是个做活老手,你敢信吗?”
“呵,不敢吧?你自己都看走了眼,倒好意思反过来讲究我?脸忒大!”
“再说了,小谢干活,耽误卫营长做家务了吗?”
杨营长哑火了。
“我再没见过比小谢更出色的女性了,长相、身条、气质哪一处不在尖尖上,见识、性情、处事更不必多说,这样的人娶回去,谁不乐呵,没见卫营长抢着做饭刷碗啊。”田嫂子称赞,“结果人家事上也拿得出手,小谢现在没任何缺点。梅梅跟她比,还差些意思,得跟人多学学。”
杨营长哼哼:“那你也多学学。”
“呸!我这样的配你正好。”田嫂子骂他,“让我学小谢,你怎么不先学学卫明诚?就不说人家年纪轻轻和同级,受领导器重,前程远大,这些一般人学不来,合军区只冒出来个他,我不难为你,但学学他怎么对老婆的总成吧?”
整一个胡搅蛮缠。
杨营长气闷:“你这张嘴一天到晚说不了两句好话。好好跟人学学怎么说话。”两次接触下来,小谢条理分明,口齿清晰。言谈得体,态度落落大方,让人感觉很舒服。
“德行。”田嫂子白眼翻他,“小谢那套平常人哪学得来。”
火气陡然散了。田嫂子突然叹了句:“卫营长真有福气。”
战火熄灭,杨营长才切实感受到田嫂子的转变,以前提起隔壁小谢她就没好脸色,如今起劲变着法把人夸成朵花。
连卫明诚都从“眼瞎”成了“有福气”。
女人可真善变。
不过这样挺好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人小谢相处久了,潜移默化地,总能有些改变。比方说,今天争吵就比以往平和,停战还早。
嗐,这都啥事。
***
谢茉将盘子端到饭桌上用大碗扣好,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压水井旁,一边用瓶盖刮丝瓜皮,一边和卫明诚闲聊。
说今天一路上的见闻,说农贸市场的热闹,说沈老师傅院子里的瓜果。
清风徐徐,吹在皮肤上微微的烫,像彼此偶尔相触的眸光。
仿佛因着心头丝丝缕缕的甜柔,这锅简简单单的丝瓜汤清爽中多了些格外的甘甜,脚步轻快地把汤端上桌,谢茉笑颜煌煌地喊卫明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