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姐弟二人要拿我们立威,我又如何出此下策?我一家为侯爷鞠躬尽瘁,如今独子却要被白翦逼着自裁,若是将军也问心无愧,那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如此,将军且杀了我,来日阴曹地府,也要向老侯爷参一本!”
白翎冷声道:“好,你让我说,我便告诉你。”
“从壬辰年陆子轲进入京城督卫,到如今为止,倒卖辎重,损公肥私,贪赃枉法,公然索贿,几年之间共计倒卖了粮草三百余车,此其罪一!”
“其二,虐杀兵卒,军中烦有稍有姿仪者,便命手下将其调入自己亲军,但我们出征这半年,虐杀奸杀者不下二十人,尸骨无存啊,你问问陆子轲,他不做噩梦的吗?”
“其三,私截定远军信件,其中至少有三人,都向我与姐姐书信举报,更有一人曾亲至定远军军营之中,皆被人拦下,送回陆子轲处。以一己私欲,塞忠谏之路,陆叔叔,今日之事拦他们,明日呢?传令使送来的紧急军情,是不是也要在陆子轲那儿过一遍,才能送进我的营中?”
“其四,杀良冒功,听闻陆小爷在燕北城官道上拦路劫道,专杀往来商贸的柔然人,以为己功,人道贼过如篦,兵过如剃,陆小爷可是学到精髓了。”
“倒卖兵器不可胜数,其中更是有火器,无论是这些兵器流到民间,还是别国,都是心腹大患。”白翎道,“你还要我给你加上刺杀朝廷命官,通敌叛国吗?”白翎将之前查到的证据扔到他面前:“你且看看,这就是陆子轲倒卖辎重的那几家商人,几乎每次柔然人有大行动,时间都是对上的,这些东西莫说呈给王上,若是被乐康胥吴冰他们知道,夏国的脸面又要放到哪儿去?”
陆长青早已是成了精的狐狸,便是这桩桩件件摆到面前,反而并不慌张:“若要处置陆家,还请将军拿王上的旨意来,白翦未有爵位,而将军与我平级,如何处置?”
“白翦想给陆家一个体面,让陆子轲自裁,既然陆家不要,那也不必了。”白翎知道他真的搬出这个来,便是撕破脸了,道,“不如祈祷白翦没事吧,若是他有三长两短,我保证你们连痛快的死法都没有。”
还未等白翎说什么,就看见一个亲兵匆匆往里跑,结果见到陆长青,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小侯爷醒了。”
白翎才觉得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本来一腔子要发的火气,结果忽然就没了发火的力气,刚刚还想伶牙俐齿地再跟陆长青辩论一番,如今也没了兴致。
只是摆摆手,道:“把他押下去看好。”
“没有王上的旨意。。。。。。”陆长青依然嘴硬。
“你猜我直接下令杀了,说是死于柔然刺客,王上信不信?”白翎笑笑,不欲和他再争辩,“如今留你们不杀,因着死于柔然刺客的是烈士,你们不配。”
说罢直接走出营帐,往白翦那儿走去。
白翎着急处置陆长青,而且若不是白翦的事情,她甚至不打算出面,一来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二来也是怕拖下去后患无穷。
陆长青是父亲的老人,若他没发疯去对白翦动手,只怕真的很棘手。
陆长青在定远军中有声望,而且在朝中有势力,但那个倒不怕,真正棘手的是他同父亲的众多老臣关系交好,其中包括严峣的父亲严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