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王刚顿了顿,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看了看白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是不太亲。”
白翎意识到这件事之中,他可能有事儿瞒着自己,追问道:“看你的态度不像啊,我既然大老远的从东京跑过来,就必然是有大事儿要问,如今是我来问,我问不出来,恐怕就是王上的暗卫来问了。”
王刚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这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夫人又喜欢呷醋,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时候长开了,跟她母亲似的好看,我自然只拿她当女儿看,但我夫人不这么想,以前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他母亲,这事儿被我夫人知道了,所以我跟她多说两句话,我夫人就开始来找我的麻烦,找我的麻烦也就罢了,暗中还去克扣人小姑娘去,后来她一及笄就说要去京城给人家做婢女,我夫人也在一旁帮着腔——我怀疑这事儿可能原本就是两人商议好的,所以我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由着她去了,我稍微想着要联系一下,照顾照顾,夫人那边儿就开始闹。前几年过年还会回来,但几次回来我夫人都没给什么好脸色,后几年大约是自己也在京城攒下钱了。所以过年也不回来了,只是会寄点儿东西来。”
“我记得前两年你夫人过世了?”
“确实过世了。”王刚闷闷地说道,“不过都快十年没有联系的人了,忽然联系也很奇怪吧。人家在京城年年寄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一看又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人家在京城赚了大钱,估计也嫁了个好人家。我打扰她做什么?”
“你夫人过世他都没回来?你告诉她了吗?”
“我这事儿告诉他,她说知道了,但没回来。活着的时候,他和我夫人的关系又不好。要不何至于这么多年连联系都不联系?何必过世了,还大老远地把人拉回来,叫她违心地哭个坟,人家不愿意回来也正常。”
白翎忽然问道:“她在京城发达了,你不想好歹让她帮帮你吗?据我所知,你一个师爷并不是很富裕吧。”
王刚顿了顿:“这种事儿我做不来。”
白翎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翎拒绝了魏谦安排给她的住处,主要是怕里面不干净。选择了在梁家的地方落脚,这次探金跟着她出来的,她性子谨慎,害怕乱跑,给白翎惹了事情,于是这一整天都待在了梁家安排的院子里,双手替白翎按着酸痛的肩颈问道:“将军可有什么成果?”
“唔,不多。”白翎倒是没掩饰自己的失望,“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吧,应该多在东京查一查这个青栀还有什么别的亲戚的?”
毕竟十年两个人都没见面,青栀大概就是在去了京城之后才会和冯家扯上关系,但是,也不太对一来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婢女,就算是干了十年得冯家人的信任吧,也不可能到叫冯淑妃畏惧她的地步。
所以一定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
白翎要是没有瞒着自己人的习惯,但总觉得这个王刚还是有些自己没弄明白的地方,于是索性告诉了探金,探金立刻道:“别说干十年了,就是在干二十年三十年,奴才也是奴才,怎么可能反过去反制主子?就算这个人手里有冯家的把柄,那又如何呢?她一个人在京城,势单力薄的,难道冯家还能叫这么一个小把柄给拿捏了?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冯家如日中天的那段时间,那就是造反王上都得说不是。”
探金思考的方向和白翎不太一样,但反而给了她很多灵感,问道:“你在定远侯府待下了,家里人可以问你要什么?”
探金明白白翎究竟想问什么?不过就是有点儿怀疑,自己养大的女儿在京城富贵发达了,父母一点儿都不要求她回报吗,探金道:“自从奴婢在将军屋子里伺候,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有奴婢的一份儿,家里确实有不少眼红的亲戚,求门路求到我头上来,以为我能拿捏将军的意思呢。这样的人不少,但是家里爹娘只是嘱咐我平时要试试稳妥,甚至家里有什么事儿也不会告诉奴婢,说在京城大户人家里做婢女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旁人看着眼红,但事实上都是可能说错一句话挨一顿毒打算好的,在严重就是掉了脑袋的事情,所以反而不愿意麻烦,想必那个王师爷也是这么想的。”
“不应该呀。”白翎皱了皱眉说道,“他自己说和青栀并不亲近来着。”
“可能真是因为为了要避嫌呢,说不定那位长得真的跟天仙似的,有人看一眼就容易生些歹意来,说不定真见过她一面就知道了。”
“可惜我也没见。。。。。。”白翎忽然道,“嘶,我们没见过。”
“什么?”
“你说得对,我们没见过。不仅没见过青栀,甚至连王刚也没见过。”白翎忽然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将军这话怎么说?不是,刚刚才见过那个叫王刚的师爷?”
“你我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王刚。”白翎道。
“魏太守不可能为了他一起骗我们吧,他的乌纱帽不要了?”
“不对,魏谦才过来两年,他也未必见过真正的王刚。他过来的时候,曾经在灵州府内部分的人员都跟着上一任州牧,剩下的无非是一些不受重视的小鱼小虾,甚至你再想想看,上一任太守是升迁走的,但再上一任太守连带着几个师爷是被摘了乌纱帽砍头了的,根本没有人证明他是王刚。也就是说可能是八年前那个灵州太守被砍头之后,就安插了这么一个人进来,也有可能是五年前的魏谦上任的时候人换了。”
探金一惊:“莫非的人就是柔然间作,那不是真正的王刚?”
对,编造身份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如果编造一个在官服任职的身份,但如果不是编造,而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但派人顶替的这个人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容易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无从查证。
“那。。。。。。我们要不要问一问上一任的灵州太守?”
白翎想了想:“不,先不着急,如果王刚真的是柔然奸细,上一任灵州太守就算原本不知道,恐怕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会愿意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