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那个人无形的掌控当中,她心里就害怕得格外厉害——实在是因为这时间,太过于漫长了,漫漫二十六年的报复,这个恨,得用什么计量单位来衡量啊?
“还没完全查清楚。但已有眉目,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很快,我就能给你一个真相……”
他扶着她轻轻拍了拍了肩膀,给予宽慰——她的害怕,他能真切的感受到。
“不过,你也不必害怕。你要这么想,横竖他也是人,只是,他生活在暗处,能轻易把我们的各种情况都摸透,更容易先一步打击我们的心理抗压底线。但是,既然这一切全是人力安排的,就会有破绽。他要不动,我们可能拿他没办法。他越是活动,我们越能找到破绽。所以,小苏,你不能怕,知道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她点下了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异常的坚定:“好,那我们一起去破解它……害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我们一起去把他抓出来看一看,他到底长着怎么一副丑陋的嘴脸,居然能穷尽这么多年,从我的童年就开始来毁我害我……”
一个人心得有多小,才会做得出这么卑鄙到家的事来。
“当然,只要查出来,我就会送他到牢里待着去。”
他答应着。
“最后,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她又提了一问。
“说……”
“池晚珠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了……”
既然那是她的妈妈,她当然渴望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母女相认的。
这真是一种复杂得难以言表的经验。
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儿,突然之间知道自己有一个画家妈妈,这感觉,太奇特了……
“还在查。不过,快有结果了……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怎么了?”
她的神情,有点悲喜难诉。
“没什么!”
她忽抱住了他,唏嘘起来:“我只是有点感慨,活了二十六年,终于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了,这滋味……唉……恒远,我不知道要如何感激你……”
“傻丫头,俩夫妻不说外头话好不好……”
他笑了,深深的拥住了她。
一阵阵寒气逼人的冷风里,他们暖暖的成为了一个整体,一个暖人的画面。
苏锦陪着靳恒远回了一趟家,他需要洗澡休息。医院那边,由苏暮白和薄飞泓守着。
靳媛跑去和毕家二老交涉了。
她很热心的希望能在韩彤醒来之后,他们的态度可以不再那样强硬,应该也必须接纳她,去给他们共同爱着的人送行。而不是在那个男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自相残忍。
这样的婆婆,真让苏锦敬重。
回去的路上,她依偎在靳恒远怀里,低低的说道:
“恒远,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妈妈。让我仿佛回到了家。”
靳恒远心疼她眉目之间的倦意和哀伤,紧紧的拥着她,很想给她抹去那些不快乐的记忆。
可生活就是这么的无奈,人生的阴晴圆缺,每个人都必须面对。
死亡也是。不管是亲朋好友的死亡,还是未来自己的死亡。那是一个人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必须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