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他们和吴家撕破脸以后,薇儿几乎就没登门过。她偶尔去卢山村给悦灵送东西的时候,也听过她在家教养小姑子,用心教她针线女红的事情。
苏廖氏不免有这个女儿白养了的想法。尤其是有悦灵做对比……人悦灵可是三天两头让人送吃食过来。
苏悦薇听了阴阳怪气的话,心中分外不舒坦。
她现在在张家举步维艰,她的娘家人不但不帮她,一心只想着给她拖后腿,扎她的心。她前段时间小产时,她娘连看她都不肯,却有时间去给苏悦灵送吃的。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说她不孝,苏悦薇今天都不想上门了。
她憋了一段时日,心中不是没有气,说话的时候便带出了一些。
“娘以为会看到谁?苏悦灵吗?你当她是真心想要孝顺你的吗?她不过是想用你们来扎我的心罢了。”
“现在她的目的达成了,也成功用你们来败坏我的名声了。你看她现在还来搭理你们不?咱们才是一家人,就算吵过闹过,也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些都是我特地省吃俭用,给你们准备的年礼。”
“这两斤面粉和半斤羊肉可以拿来做羊肉饺子,正好过年吃。这条鱼是我亲自去河里捕捞的……”她语气带出几分的委屈,“我这手在冰水里泡久了,都快长出冻疮了。这块麻布正好能给天宝扯一身新衣裳。”
苏廖氏看着这些东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当她不知道呢,她的姐妹可是告诉她了,悦薇三天两头就进城给张家割一斤肉回去。
前天进城买年货的时候,甚至还买了一匹绢,足足花了三两,连白砂糖都买了二两。她也不求她给天宝几尺绢布做衣裳,但好歹也给棉布吧。
结果她居然拿麻布来打发?儿子要是真穿这个进学堂,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呢。幸好她手中还有之前吴家拿来赔礼的绸缎,不然若是指望着这女儿给的年礼,儿子过年去给先生拜年都要丢死人了。
苏廖氏脸当即拉下来了,“不用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配用你这个秀才娘子省下来的布?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做衣裳。”
苏悦薇听了这话,心情越发不舒服。麻布怎么了?她作为秀才娘子,平日穿的也是麻布。弟弟现在都还不是童生呢。若不是因为成望已经中了秀才,送的礼物太轻会丢了他这个秀才的脸,苏悦薇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银钱置办这份年礼,谁知道她娘居然还嫌不够,简直贪心。
“娘,弟弟在学堂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而不是和别人攀比,有新衣裳穿就很好了。”
张成望除了家用,不乐意给她多余的银钱,苏悦薇拿来孝敬娘家的全都是自己辛苦打络子赚的钱。她看着铜镜中的她模样憔悴了许多,正准备用卖手绢的银子来买面霜敷脸,自然不乐意花在娘家人身上。
“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苏悦灵给你送年礼吗?她到现在都没送,村里倒是送了一圈。可见跟你们也就是面上情罢了,都是装出来的。”
“你就别指望她了,我才是你的女儿。”
苏廖氏黑着脸,正欲反驳,忽的听到了敲门声。
元随风那清亮的少年声透过门板传了过来,十分具有穿透力。
“大伯娘,给我开门一下,我来送年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