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听着动静的林大郎跑了出来,就见他家姐躺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样子,立即喊道:“孩儿她娘,你快去叫大夫!大姐摔倒了。”
林大妞的母亲慌慌张张去找大夫,走时还听到林大姑大骂林大妞:“死丫头片子,我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杀了你!”
林母听得直皱眉,可情况危急,她没和林大姑去吵架理论,跑去找大夫。
刘家村本村没有大夫,还是到邻村请来了一个村医和一个稳婆,可当大夫赶来之时,一切都回天无术了,林大姑已经小产了。
“呜呜呜大郎,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让你家大妞给撞没了!”林大姑躺在床上拉住林大郎的衣袖使劲儿捶打着。
林大妞躲在林母身边看着林大姑眼里充满了恐惧。
“大姑姐,你听大夫的好好调养,你还年轻以后孩子总会有的。”林母开口安慰着。
其实刚才大夫说了林大姑这胎本来时日尚浅,怀得也不稳当,即使没有摔跤,坐不坐得住胎也得看的,所以林母觉得也不全是大妞的错。
“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带上小杂种给我滚。”林大姑抄起枕头扔了出去,直直的砸到了林母的脸上,把她鼻子打得流血。
“哇”的一声林大妞被吓得大哭:“娘!”
“大妞,别怕。”林母一手捂住鼻子,一手轻轻地拍打着林大妞的背安抚。
林大郎见妻子流鼻血,本来被林大姑大骂他一直忍着,可伤害她的妻儿他忍不住,他抱住林大妞带着妻子就从林大姑家里离开了。
林大妞回家之后,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梦里手臂胡乱挥舞着,还哭喊着:“哥哥打我,妞妞怕!姑母掐我!疼!娘,我怕。”
林母一听掀开林大妞的衣裳,见女儿腰间赫然出现一个青紫的印子,一下子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自此以后林大郎和林大姑两家即使逢年过节也不走动了。
直到林大妞十二岁那年,林大郎去世家中,家中只有几个年幼的孩子,林大姑起了心思想要霸占林大妞家的房子田地才来林家村。
林大姑毕竟出自林家村,向村子的村民哭诉着说她的侄儿侄女苦命啊,年纪轻轻没了爹娘,她这个做大姑的要来照顾孩子啊之类的,之后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一开始林大妞对林大姑的到来还是很期待的,她知道这是她亲爹的姐姐,在她心里林大姑就是她家最亲的亲戚了,对于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林大妞早已不记得了。
“大妞,去把地里的花生扯起来。”
“大妞,去把稻谷打了。”
“小贱蹄子,还不起来做饭!”
之后的日子就是一复一日承受这这样的打骂,林大妞本以为只要自己听话,大姑交代她的活儿她都干好,大姑就会喜欢她,可事实却是不停的被林大姑打骂不说,时常吃不饱饭。
家中地里的收成也全被林大姑卖了换银子给刘栓子到镇上读书,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四年,直到林大妞被折磨的骨瘦如柴了。
林大姑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她知道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想着这些往事,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这样对待林大妞,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旧会这样打骂林大妞。
“谁让那小贱人欠我的呢!”林大姑声音突兀的响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
“疯婆子!天天在家里鬼哭狼嚎的,我呸,晦气!”在屋外的刘姑父,听到之后,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就从家里走了。
这样的日子是林大姑生命最后几日的常态。
林大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她已经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林大姑又想起她死去的儿子刘栓子。
自从那次小产之后,林大姑往后就不能生了,刘栓子作为她唯一的孩子,那简直就是她的命根子了。
她对刘栓子的要求从小到大就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