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脚下县学
徐继三人入县学已超十日,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淡然处之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继兄,去梓院吗?我都要饿死了。”
说话的是个还没褪去婴儿肥的小少年,看起来和徐继差不多大。
这正是徐继的舍友范文思,也是范教谕的小儿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受不了的苦就是饿肚子。
徐继收好纸笔,这才慢慢走到范文思身边和他一起向梓院走去。
县学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又根据进度不同细分为甲上班、甲中班、甲下班等。
甲班都是已考取秀才功名的人,所以人数屈指可数;乙班是已经考取童生功名的人,年龄都在十五岁上下;丙班是有了一定基础,可以准备考取童生的人;而丁班就复杂的多了,有已经读到四书的人,也有连启蒙书都没背全的人。
入学时徐继三人经过考校,徐继分在了丁上班,徐康两兄弟分在了丁中班。
虽说不在一个学室,但好在三人分在了一个学舍。
学舍里除了三兄弟和范文思外,还有两人,一个是县令的小儿子吴子文,不过他是庶子,生母是秋姨娘。
另一个是秋姨娘的娘家侄儿,叫秋杰。
不过另两人都在丙下班,徐继和他们并不熟悉,不过是点头之交。
两人到梓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同窗,徐康两兄弟就在其中,看到徐继徐健更是激动的挥动双手。
吓得徐康忙把徐健的手按了下去。
“你是还想被周训导罚扫院子是不是?”
徐健讪讪的收回手,他一激动就忘了。
读书人都讲究君子之风,这也体现在了一言一行之上,所以县学对学子的风容风貌上还是很严厉的。
这几天徐健因为大声喧哗、行走时跑跳等挨罚了不下三次,现在周训导一见到他就瞪着两个大眼睛盯着他,弄的他都快不会走路了。
徐继也看到了两兄弟,微点头后和范文思一起先去取了餐食。
县学的住宿、餐食都是免费的,甚至都不需要交束脩。
这些费用一部分取自学田,一部分都是来自那些“捐生”。
按规定县学是要考取童生功名的人才能入读的,但凡事都有例外,一部分是像徐继这样通过县令推荐进学的,一部分就是像那些地主、富户家的子侄通过银子来进学的。
到了取餐口,看着菜色又是豆腐菘菜,范文思不禁哀嚎了一声。
“我还是在长身体的年龄啊,是谁这么狠心的对我啊!”
徐继淡定的打好饭菜,勾起唇角建议道:“那里有鸡腿,只要八文。”
范文思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徐继,不由腹诽: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子爹有多扣。
范文思一想到因为一个鸡腿他就得多写十多篇的小字,狠狠心把勺子伸进了豆腐菘菜里。
这边徐健一看到自家兄长就两眼泪汪汪,开始吐槽起周训导是怎么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的。
徐康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徐健,果然就听到二哥淡淡的声音传来。
“食不言,你是院子还没扫够吧。”
徐健一时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他想回家,他要告诉大姐他如今过的有多水深火热,他还要告诉大姐二哥欺负他…
范文思刚坐下就看到对面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的徐健,纳闷道:“你这是咋了?又挨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