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孽障?!!!”
练星含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分明平坦顺滑,怎么会孕育出元幼平那个小畜生的崽子?!
红练王族瞳孔寒光缩紧。
他陡然生出一种事情失控、再次滑向深渊的荒谬与恐惧。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元幼平作为康幼真那一世,她那双比他手心还要小上一倍的娇嫩手掌,是怎样剖开他的鲛尾,把滑溜溜的、还未睁眼的鲛儿从他的鲛涎里捧出来的。
她的脸儿比少女都还要稚气鲜嫩,可他竟然为她生了孩儿!
她定是很得意吧?
他恨她至深,可临盆时刻,却也只能躺下来,在仇人面前屈辱甩起那一条湿淋淋的鲛尾,没有余地,也没有遮挡,任凭孩儿从他的身上一个一个生出来!
每一个都是那小畜生的纯粹血脉!
都是亲的!
他九死一生竟然为仇人传宗接代!
如此羞辱,毫无尊严可言,比杀了他还难受!
练星含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可怕的记忆,但耳尖却不争气,迅速满上了一抹潮红。
不想!!!
他不想再一次经历这种为元幼平传宗接代的地狱!!!
红练王族紧紧咬住唇心软肉,又一次回到最初的问题。
什么时候怀上的?
他怎么不知道?
不,不会的,石火梦身再怎么样真实入戏,那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唯一跟元幼平有瓜连的,就是在她那一座阴森华美的宫殿里,但他早有准备,已服用了消麝丸,就连亲热之时,他也顺势调换了难孕的方位以及姿势。
如此周全紧密,怎么还会被钻了空子?!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复杂情绪里,百练毒族、五原密教以及诸多臣民心态都有些崩。
是,他们五原是化外毒瘴之地,颇有蛮夷开放之风,的确比不上中土诸国规贤矩圣的悠久传承。
可他们再开放,也接受不了——
他们的百族新王,肚子里揣的不知道是老子还是女儿的种啊!
摄政王练白渊抓住机会,“登真上使远道而来,快请上座!”
“却是不必了。”
阴萝戴着一副玉珠连指的手链,华美凛然,“本宫可没有跟叛国贼同坐一席的习惯。”
即便她没有连名带姓,但矛头的锋锐依然集聚到另一名登真少女的身上。
江双穗又一次沦为场中的靶子。
她难堪地哭泣起来,“我不是……我不是叛国贼……我没有叛国……”
这种难堪的场合她不是第一次经历,每一次,每一次都在她最出风头的时刻,元慈恩这个坏女人就会来破坏她!
为什么她总是要压着她一头?为什么她就不能安静地消失?!
这个人间是只围着元慈恩来转的吗?!!!
江双穗愤怒,憋屈,她想要爆发,想要怒吼
,但在看到阴萝背后那虎视眈眈的鹍鸦卫后,又将那些话吞回了肚子里,求救般望向练星含跟蛊祭司,泪眼婆娑,“星含弟弟,你带我来这里的,你说,你说啊,我有没有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