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他这会儿的心情似乎突然间欠佳。
梁京白抬起他的另一只手,充满凉意的指尖于她耳朵轻轻地捏了捏,只是说:“阿若很漂亮。”
黄清若:“……”
虽然他语调平平,口吻也不带任何狎昵。
但这一句话本身,足以构成裹挟着梁京白的影子在里面的这位情夫对自己的情妇的调戏。
黄清若感到非常地不习惯也非常地肉麻。
可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同时,黄清若也因为他对她难得的赞美而心脏跳快了一拍。
……明明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他现在的赞美也给的也是面具的脸,她还是跳快了一拍。
稳了稳喉咙,黄清若也难得自信地回应道:“六哥第一天知道吗?”
梁京白笑了一下。
这次黄清若看得很清楚。
即便他是笑在人皮面具上的。
其实梁京白的笑脸,在对外的场合里出现得不算少。毕竟他是神佛,在天生自带的淡然矜冷之外,得树立起平易近人的温和形象。
于是温和的笑容不可避免。
黄清若之所以感到他的笑容难得,原因正是在于,他的那些官方的笑脸,在她眼中算不得真正的笑。
更别说以她和他的恶劣关系,他更加不可能对她有笑意。
梁澍曾说因为她笑得少,她偶尔对他笑,他容易毛骨悚然。
黄清若面对梁京白,何尝不是一样的感觉?
或许管乐说得没错,她和梁京白在很多地方非常地相似——她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一点相似,不愿意承认梁京白说她和他是一样的人。
丹拓的声音这时候从外面传进来,提醒梁京白:“先生,接我们的船过来了。”
“嗯。”梁京白应了声,牵着一起往外走。
船一共两艘,带篷的,马达在湖里溅起水花。
黄清若穿着裙子,顺着楼梯往下爬的时候有些不方便,梁京白一直护着他。
等他们俩也到下面去,和丹拓以及几位雇佣兵汇合,黄清若看到雇佣兵的老大正向船夫出示什么证件,并用缅国话跟船夫交流。
船夫检查了证件又清点了人数,黄清若由梁京白带着坐到船里去。
之后半个小时的时间,跟普通的坐游船观湖没什么两样。
昨天是黄清若站在房子的围栏上看着水面上经过的船只。
今次她身处船只里,被途经的房子里的人观看。
还好人并不多。
白天的水上浮村,总归是祥和宁静的。
湖面的确非常地宽广,广得黄清若瞧不见边界。
也途经两三个白天也比较热闹的房子,停着许多船,说是开饭馆的地方。
梁京白告知,他们这两天的食物,就是丹拓从这边买的。
饭馆除了吃饭,自然也免不了喝酒的人。
有喝酒的人,也就有发酒疯的。
譬如三个醉汉就突然间出来,并排站在围栏上,齐刷刷脱下裤子,一起朝湖里撒尿,比赛谁尿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