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子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是儿媳妇吗?这是老桑家的祖宗吧?
榆枝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给王新凤塞了块栗子糕:“妈快尝尝我的手艺,我会做灶上的活,没事的。”
王新凤砸吧一下嘴,眼睛一下就亮了:“哎哟,我家枝枝手艺可真好,比妈好,做得真好吃。”
牛婶子呵呵,吹,继续吹,看你能不能吹上天。
榆枝忍不住笑弯了眼:“妈喜欢就好,牛婶子也别客气,你和我妈坐着边吃边聊,中午就在这吃饭,我给你们做。”
说完就出去了,不打扰俩人聊天。
王新凤觉得老有面子了,冲牛婶子挑眉:“瞧见没,我家枝枝多好,长得好,手艺好,乖巧听话懂事,谁家儿媳妇赶得上,也就是我家混小子踩了狗屎,才能捡着这么好的媳妇。”
牛婶子就木着脸听王新凤吹,这么些年,她都听麻木了。
没有捧哏,王新凤也不在意,塞了快糕点给牛婶子:“让你吃,你就吃啊,好好尝尝我儿媳的手艺,免得你总说我在吹。”
牛婶子虽然看不上榆枝,但不会跟吃的过不去,这年头吃食最精贵。
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松松软软,不甜腻,也不黏糊干涩,入口即化,香软适宜,确实好吃。
以前说榆枝一无是处的话有些打脸,牛婶子略有些不自在,不敢表现出好吃,木着脸,把糕点吃完,灌了两口温热的茶水。
味道回甘,和他们泡的带苦味的菊花茶一点不一样,啧,没想到还有这手艺。
王新凤笑看着牛婶子变脸,越发得意了。
“瞧瞧,现在总该相信了吧?人啊,不能只看表面,我家枝枝的好坏,我这个和她朝夕相处的人能不知道,你要去听外头那些人嚼舌根,蠢。”
牛婶子哼了两声:“我可没听谁说,我是自己看到的,她啥样我心里清楚,用不着你辩白。她现在是叫你妈了,还给你做吃的了,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哄得团团转,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王新凤白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主意,我家啥也没有,有啥可图的,你就是偏见。”
“偏见?她图的可多了,这些年她能安安稳稳的在家当大小姐,不就是你们母子俩当牛做马换来的?这不是她图的?”
“现在恢复高考,她要去考试,要回城,前前后后不是你们给张罗的,这不是她图的?考完了,怕你们扣着她不让走,可不得把你们哄好了,免得碍着她,这不就是她图的。”
王新凤气得拍了牛婶子一下:“你这人真是,啥话到了你嘴里,都不中听,我家枝枝能耐,哪用得着我们,她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而且啊……”王新凤看了眼门外,确认榆枝不在,才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在枝枝面前说高考的事,这孩子为了高考,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看书做题,费了不少工夫,哪想被那么个玩意摆了一道,考上还好,就怕考不上,不知道该多伤心,我们都不敢提这茬,你可千万不能说啊。”
牛婶子真是服了王新凤,护犊子都没她护得紧:“我看啊,她自己心里门清,怕就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没了退路,这才赶紧把你们哄好,免得被赶出去,明年还得让你们继续当牛做马的供她考呢。”
王新凤一下就拉了脸:“你这人越说越难听,枝枝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没考上,只要想考,我和桑大壮砸锅卖铁也供着她继续考,哪就用她做这些了。”
牛婶子也被说起来火:“真是被屎糊了眼睛,好赖不分,行了,事说完了,我走了,再待下去,得气死在你家。”
王新凤不搭理她,自己也生气呢,十句话,九句说她枝枝不好,谁乐意听。
牛婶子气鼓鼓的,起身就走。
榆枝在灶房瞧见,追了出来:“牛婶子,怎么走了,说好在这吃午饭的,我都准备好了。”
吃吃吃,气都气饱了,还吃啥,不搭理榆枝,走得更快了。
榆枝看了眼堂屋里的王新凤,一个比一个脸鼓得大,得,闺蜜吵架了。
转身回灶房,包了几块栗子糕追出去:“牛婶子,等等,这个带回家给孩子们甜甜嘴。”
“不要。”牛婶子躲开就要走。
王新凤在屋子里喊:“王大花,你要是不要,以后就别进老娘家的门。”
走远的牛婶子气鼓鼓的又走了回来,一把抢过榆枝手里的糕点,怒气冲冲的走了。
榆枝看着俩孩子气的老姐妹,哭笑不得。
转身回屋,腻在王新凤身边,哄了许久,才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