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随意,总该有吃食的味道才是。而且孙母隔三差五的拎几斤粗粮回去,偶尔买些很差的蔬菜,不会买肉,不会买细粮。”
“可这母子俩,虽然瞧着瘦弱,但脸色并不蜡黄,根本不像是长期吃不饱饭,顿顿粗粮的人。”
“总之,诸如此类的奇怪之处很多,老太太越发觉得这家人怪异,但却不知道怪异在哪,跟别人说呢,又没人相信她,都说她在嫉妒,瞎编乱造。”
“听了老太太这些话,我又仔细筛选排查了一遍有关孙亮的所有信息。”
“母子俩是在孙亮五岁的时候,搬去那边的,也就是十年前。”
“房子是孙母用亡夫的赔偿款买的,据孙母说,婆家人觊觎亡夫的这点赔偿款,她逼不得已,求了大队长的介绍信,带着儿子躲到了帝都。”
“她害怕钱留不住,也害怕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无处落脚,所以花光所有钱,弄了个容身之所。”
“这份说辞我去调查过,甚至孙母说的老家也去过,确实有这么个人存在,大至上是没有问题的。”
“我还拿着母子俩的照片去问过,母子俩老家的人对他们记忆有些模糊了。”
“孙母嫁去孙家湾六年,长得敦实黑胖,和现在相差甚远,村里人认不出,就是觉得有点像,不奇怪。”
“而孙亮,女大十八变,也适用男孩,五岁的孩子和十五岁的孩子,天差地别,长得认不出来了也很正常。”
“可有一点很奇怪,老家的人说,孙母是个火爆性格,丈夫是被她逼着去挖矿,给埋矿里死的。”
“赔偿款本来还有公婆一份的,但她一分没给,还伙同和她不清不楚的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带着钱跑了。”
“而且孙亮那时候白白胖胖的,是个有些憨的傻小子,十年过去了,长高了,瘦了,可这张脸,却是陌生得很,尤其是和他们看着长大的,孙亮他爸完全不一样。”
“孙亮小时候,大家还都会说这孩子像是和他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时候孙母的风评就不太好,因着孙亮的长相,孙父才没有起疑。”
“至于那位大队长,我瞧了,是不太正派。”
众人听得认真,饭桌上只有李甘不急不缓的声音。
完了王新凤一头雾水:“啥意思,就是说这母子俩是个冒牌货?”
李甘笑道:“孙亮可能是个冒牌货,孙母不像。”
“你哪看出来的?”王新凤问。
李甘道:“我花功夫,从那位大队长那里得了不少消息,他说孙母确实和他不清楚,还告知了些孙母的习性习惯,以及身上的痕迹标志给我。”
“我回来后一一做过对比,很确定,就是孙母无疑。”
“所以我判断孙母是真的,又因老太太说他们母子很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也不叫妈,所以猜测,孙亮是冒牌货。”
“但有一点想不通,不对劲的到底是孙母还是孙亮。如果是孙母的话,但她的生平,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也就是她拿着钱,带着儿子跑路后的一个月,存在疑点,她从老家到帝都,有一个月的空白期。”
“这一个月要改变她的能力,做一个暗线,好似不太可能,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品性还有些恶劣。”
“但如果是孙亮的话,好似更不可能,十年前,他才五岁,五岁的孩子,就成为了暗线,这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众人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五岁,五岁还流着鼻涕玩泥巴呢。
榆枝却猛然想起多年后,出现在榆成波身边的孙亮。
阴狠毒辣,拥有二十来岁青年不该有的深沉。
早慧这个词,并非是简单的夸赞。
有些早慧的孩子,智力心性,堪比成年人。
自家俩个孩子不就比一般孩子早慧吗?
“一定是孙亮,种种事迹,只有孙亮存疑才说得通。而且,真正的孙亮,可能被当做人质扣押,才能让孙母乖乖配合。”
“不管孙母风评如何不好,但我相信,那些心狠手辣的母亲在少数,大多数母亲都是疼爱孩子的。”
“孙母逃跑,不带儿子会更方便,但她带了,就说明她是爱孩子的。爱孩子,才会被牵制。”
汪家母子三人在老桑家谈话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开口插话的,他们很有规矩和自我认知。
但今天的话题他们很感兴趣,也很吃惊,许春娘忍不住道:“五岁也太小了吧,什么都不懂,背后的人不会怕他坏事吗?”
榆枝笑笑,看向桑葚桑叶:“小葚和叶子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桑葚扬了扬眉:“找草药,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