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脸惊慌失措,还无比愧疚,搓着手,弓着背,围着王新凤绕圈,不知道怎么办的急促样,跟跳大神似得。
这俩真是凭一己之力,演绎了一场喜剧。
包灿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看向桑葚桑叶:“你们奶?”
兄妹俩淡定点头,常规操作,请勿惊慌。
黄角胡同的大爷大妈们也很淡定,这才是王新凤啊。
亲人见面,抱头痛哭那些,不适合这虎娘们。
不过娘们是真虎,老桑家的身份,黄角胡同里的人精,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糟老头子一出现,他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亏得老爷子名声响亮,要不然他们怕是得报公安,黄角胡同来野人了,救命啊。
就这样的老爷子,王新凤是说骂就骂,一点不带含糊的,论虎,没人比得上她。
何况,这还是她公公。
对公公都这么牛气,也不知道身为她男人的桑铁元,还能不能好。
包灿实在有些不忍直视,老太太像是唱大戏的疯婆子,老爷子像是无从下手哄崽的大黑熊,都有些辣眼睛。
问兄妹俩:“不上去劝劝你们奶吗?”这里人还挺多,待会放学了,对面学生出来了,人更多。
兄妹俩齐齐后退一步:“千万别,老太太六亲不认的,你要是不让她发泄,她得剥了你一层皮。这种情况,只有她儿媳妇能上去劝。”
“是你们妈?那赶紧去叫你们妈啊,这么坐地上,总归不太好。”包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尤其是瞧着周围老头老太太们脸上的乐呵,一个头两个大,自从跟在老爷子身边,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兄妹俩更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她儿媳妇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对,但你要是敢指使她儿媳妇做事,老太太不但扒你们的皮,还要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总之,别动她儿媳妇最多半死,动她儿媳,让你死了又活。儿媳妇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你可千万别打主意。”
包灿木着脸,你们还能说得更玄乎一点吗?他可是一身正气的军人,不信邪。
兄妹俩严肃点头,绝对实事求是,一点不夸张。
包灿沉默了,算了,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正常人是什么模样了,脸丢得也不少,再来一次,他可以忍。
老桑家人的操作,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要不然他怕是得去调查,这一家是不是有人冒充的。
王新凤哭着哭着,声音一顿,怒视老爷子:“桑铁蛋那个狗东西死了没有?”
老爷子忙道:“没,没死,还活着。”
老太太又嚎了:“桑铁蛋那个狗东西还有脸活着,老娘都快死了,他凭什么活着,挨千刀的狗东西,别给老娘回来,要不然老娘弄死他。”
“说走就走,说死就死,说活就活,他算什么东西,老娘都没这么大的脸。”
“没脸没皮的狗东西,害了老娘一辈子,老娘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
桑葚抿了抿唇,努力克制溢出嘴角的笑。
作为这句话曾经的受害者,他觉得很高兴,终于有人垫背了。
桑大壮呵呵,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老头老太太们已经憋不住了,噗嗤噗嗤的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