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帮张庆水说情,总是留有余地,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坚持?”看到马俊一次次提到人情,希望他帮嘉年华,肖凡疑惑问道。
马俊看着十几米开外,坐在阶梯上还在埋头抽烟的张庆水道:“他选择来厚街投资酒店,是考察时找到一些明面关系,有些自己的渠道,作为朋友能帮忙的地方,肯定义不容辞。但不是能力范围能处理的事情,我不能拿自己这张老脸,随时去要人情。
他与阿义不同,阿义是挣到钱了,可以果断贱卖意难忘,抽身而退。嘉年华刚开张不久,除了各个方面的打点,现在还没有任何盈利,那么大的投资,分文没有收回。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后续肯定会有连锁反应,出现一连串的麻烦,牵涉江湖纠纷的酒店,肯定不会太平,花钱找乐子,谁也不愿意光顾存在隐患的欢场,一个酒店如果人气没了,要想重新恢复,即便花费大把银子,也未必奏效,这已关乎酒店生死存亡,所以我想尽最大努力,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说明老天爷不想赏他这碗饭吃。”
马俊的话很真诚,无关自己的事情,愿意为友情低头求人,对于一个成功商人来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庆水根本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直接坐在地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有多么颓伤。
与他有了一些交往的肖凡,想起他曾经虚情假意安抚阿义的样子,还有嘉年华藐视自己身边人的情形,根本没有丝毫同情他的意思,反而是马俊的行径,打动了他。
“不是三个是四个,张庆水如果能获取她们的原谅,我就卖你这个面子。现在你可能要去安慰他,我就不奉陪了。”没有提另外一个是谁,肖凡说完直接离开了医院。
回到迎宾楼,除了应小霞和龙萍萍在客厅聊天看电视,香桃也在,她在厨房忙着做凉拌菜。
肖凡走进厨房,用手夹了一片猪耳朵放进嘴里,惹事的调侃香桃道:“饭馆厨房那么大,你跑回家里在做菜,是不是想节约点水电成本,存心让你弟媳妇交房租时,多掏银子。”
曾经,肖凡的传呼费、电话费,房租,包括汽车的保险这些开销,他从没自己掏过银子,峰哥患病以后,他才知道峰哥真为他默默做了不少事情。
香桃切完从饭馆带回来的卤菜,放进大盆加完油盐酱醋,正用筷子在搅拌,两手不空,但还是用筷子头敲了一下肖凡的头道:“你三姐是那样贪小便宜的人吗?小霞说带回两瓶可以美容的好酒,让她和萍萍去饭馆,她俩又不去,我就带点下酒菜回来。
她说红酒要醒一下才好喝,我就提前把两瓶都开了,琴姐留守在店里,等会给她送一瓶过去,服务员也可以顺便喝点这美容酒。”
肖凡回到客厅,看到整箱茅台放在电视柜边,两瓶包装精美的拉菲已经拆封开瓶,放在茶几上了,红酒边上还放有一个醒酒器。
家里三个女人都不喝酒,饭馆也没有卖过红酒,根本没有醒酒器,茶几上的醒酒器已经是新买的。
肖凡看着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哭丧着脸无奈的摇头道:“几万元一瓶的82拉菲,你们真当是开二锅头一样不会心疼,两瓶都开了?而且还是凉拌菜配拉菲,真是服了你们。”
听到几万元一瓶酒,三个女人都惊了一跳。
厨房里忙活的香桃,更是惊得“啊”的一声冲出厨房,走到茶几边拿起拉菲的包装盒,翻来覆去看了很久道:“我看瓶子和长城干红差不多,怎么会这么贵呢!”
应小霞解释道:“何总先说红酒喝了可以美容,我都没有要,离开私房菜馆时,舒婷说女人适当喝点红酒,不但可以美容,还有舒筋活血的功效,一定要我带上,两个姐姐长期熬夜,经常喊腰酸腿疼,就想到拿回来她们可以喝点。”
“舒筋活血?别人是想你收下,才会夸大其词这样说的,喝点能美容,喝多了脸上红霞飞也是美容,你们今天晚上赶紧造完,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酒。”
知道酒的价格后,三个女人心疼了好久,香桃更是急匆匆的拿起应小霞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给刘琴传呼留言,让她赶紧关店回来,不能错过几万元一瓶的好酒,说完准备继续回厨房把菜做出来。
肖凡调侃道:“吃了辣味,能品出酒的品质吗?别去拌了,我去给你们买点适合搭配红酒的海鲜,你们等会只管使劲造,醉了我好伺候你们这群姑奶奶。”
何东龙给应小霞介绍过红酒醒半个小时,是味道最甘醇的时候,她想聊扩建的事情,又心疼红酒,看着肖凡问道:“开了瓶的红酒,放多久不会影响口感。”
“开瓶只要不倒在醒酒器里,可以存放一周左右,但是味道肯定没有刚开瓶时那么甘醇。不盖瓶盖放几个小时,也是醒酒的一种方式,不会影响口感,你们最好今天就把它造完,不然我看到肝疼。”
肖凡像个品酒大师,把阿芬曾经传授给他的那些酒文化,复述给了屋内三个女人。然后开车来到渔歌舟城,买了些虾蟹、三文鱼等适合搭配红酒的海鲜。
回到租屋,刘琴已经回来,香桃还在心疼开了瓶的红酒,左手拍打着右手,不停自责道:“看我这贱手,怎么就没想到留一瓶呢。”
“别拍了,再拍还得花钱看骨科,赶紧造,不够那里还有一箱七十年代的茅台,都是稀罕玩意儿。”肖凡把打包回来的海鲜,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调侃的说道。
应小霞倒了小半瓶在醒酒器里道:“醒酒还有一会,我们先商量一下扩建的事情,确定扩建,明天好给哥打电话,如果不同意,以后也就不用在惦记这事。”
“什么?新厂还要扩建?”香桃惊讶的问道。
应小霞点头道:“马总和何总想扩建到能容纳2-3万台针车的厂,下午聊到这事,我也一直在犹豫,先前与萍姐商量了好久,我俩都认为投资太大,而且全靠借贷,假如订单量没有那么大,几万张嘴巴等着吃饭,我们亏损不起,谁都不敢拿主意。”
已经看到前景的肖凡,接茬道:“订单这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担心资金来源,最好的方式,肯定还是从我哥那里借,股份还是我们兄弟一人一半,现在他的病能不能治愈还没定数,愿不愿意投那么多钱,就是未知数,怎么开口也是难事。
如果不找他,转头找马俊,我们两头借钱占了大股,欠马俊人情,可以慢慢还,没有我哥就没有我的今天,他出了那么多钱,反而成为小股东,想到这点,我就感觉羞愧,以后还怎么见人。”
龙萍萍看到肖凡凝重的神情,犹豫了很久道:“三万台针车,在职人员肯定接近四万,你能保证长年累月不缺订单?”
有马俊的商业思维托底,还有隐藏在幕后的王璐、剑哥、梁哥这些关系,加之上午那些工业区管理的行径,肖凡肯定的点头道:“订单没有问题,如果生产上能跟上节奏,运作得好,几个月还清债务,应该没多大问题。”
应小霞接话道:“既然这样,明天给哥的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龙萍萍惊喜的看着应小霞道:“你也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