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是休沐,晏舟在府里,他原本没打算见他的,但转头却道:“让他进来。”
成宁远一张俊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去,看着晏舟时脸色黑沉沉的,“我知道是你抢了我的花种。”
晏舟不做解释,沉默地盯着他。
成宁远嘲讽道:“晏舟,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考上状元之后你就变了,变得急功近利,只顾着往上爬,变成了一个奸佞小人!难怪县里人都告诫说千万不要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回锐县见父老乡亲!也活该你心悦长宁殿下,但是殿下厌恶你!”
晏舟的随从已经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放肆!你区区四品官,有什么资格辱骂上级!”
晏舟嚼着那句“长宁殿下厌恶你”,连成宁远骂他是个奸佞小人都不在意了。
他的遥遥厌恶他啊,从失望到了冷漠,然后到了厌恶吗?
厌恶这两个字眼从此刻起变成了刀子,割得他的嘴鲜血淋漓。
晏舟的眼神变得极其凶恶,发狠地盯住成宁远,像某种猛兽在睡梦中被吵醒,暴虐中要咬断罪魁祸首的脖子。
“你少在这胡言乱语,立刻走!”他的嗓音带着低沉的嘶哑。
成宁远:“你先把我的花种还我!”
他一说起花种,晏舟就忍不住眼底发红,一年前他的那一罐,被他亲手烧掉了。
现在她要接受别人的花,一点都不顾他的了,是吗?
“没有!滚!”晏舟忽然低喝,语气带着浓浓的森冷。
成宁远被赶出去后,大怒到发狂,回府的一路上痛骂晏舟,结果回到府里,他发现那罐被抢走的花种就好端端地摆在他屋里。
晏舟说“没有”,竟真的不是他抢的吗?
那到底是谁抢走的?还要套麻袋揍他?
成宁远打死都不会想到是苏遥做的。
苏遥是对金边玫瑰很感兴趣,但对成宁远送的没有兴趣,于是策划了这么一出。
但是苏遥后来舍不得伤害花种,原封不动地送回了成宁远府里。
成宁远紧接着就把花种重新给她送来,和她诉说他的经历:“微臣在路上遭到抢劫,贼人抢走了花种,但不知为何送了回来,微臣心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旨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花种无论如何都是殿下的。”
苏遥看着成宁远深情款款的目光,嘴角一抽。
她收下了花种,但同时给了成宁远不少珍贵的东西:“你喜欢书画,这些你便收下吧。”
这样就不算她白拿人家的东西了。
成宁远无比感动,对苏遥的情意更深。他拿着她送的书画回去时,打好腹稿,很快京城便再起流言。
有人酸到睡不着觉,脸色阴森森的,上朝时官员们见了,个个走得远远的。
晏舟下朝之后被召去御书房,皇帝吩咐道:“北狄的使臣三王子不日便要抵达京城,爱卿届时跟着礼部的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