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谢樽小口嘬饮着滚烫的姜汤,半点不逞强,“而且全身疼。”
谢樽在青崖谷里只待了一个时辰便出来了,原本那时就要折返回去,但眼见风雪小了几分,又想着之后恐怕没那么好的机会了,便当机立断就往长安来了。
因此从他出发开始,三个时辰里有两个时辰都在受风挨冻,让他有一种重温当年流放生涯的错觉。
陆景渊又把他抱紧了些,眉间皱出一道折痕,“何必急于一时……”
这么大的雪,换个人便九成九要冻毙于风雪之中,不必如此的,如此重逢他纵然欣喜,心底却像堵着什么一样一片酸胀。
“哎,我这般赶着回来你都能生一肚子闷气,要是再晚些可怎么是好。”谢樽把姜汤放到一边,整个人都缩回了被窝里。
陆景渊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明知我在气些什么。”
“呃……”谢樽心里七上八下地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他只是看出了陆景渊在生气而已。
他的沉默显然已经给了陆景渊答案。
陆景渊轻叹一声,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后多给我写些信吧。”说着,陆景渊的耳朵在谢樽看不到的地方红了个透彻。
闻言谢樽愣了一下:“啊?一个月两封还不够吗?”
他觉得一月两封已经很多了,总不能每天正事不干,尽琢磨着怎么飞书寄情吧?
闻言,陆景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见陆景渊没有立刻接话,谢樽也感觉到不对了,他猛地坐起转身看去,神色几经变换:“你没有收到?”
一直以来,他和陆景渊之间都是借薛温阳之手传信,毕竟他身边眼线太多,要想行之隐秘地将信传出去风险太大。
但陆景渊怎么会没收到呢?难不成就连薛温阳身边都不安全了?可是这几个月来也确实没出过什么事。
要是真被赵泽风或者其他人发现了,他决计不会有现在这般逍遥。
“你最后一次收到信是在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你说了马场一事傅苕那里已然有了眉目。”
“是我写的没错。”谢樽垂眸沉思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这之后应该还有五封才对。”
陆景渊沉吟片刻,神色越发难看:“数量不对。”
“什么?”
“若是一月两封,数量不对,你离开了八个月,我总共就只收到了三封。”
陆景渊完全没料到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各方没有传来半点异常,信却莫名其妙少了十几封。
两人坐在床榻上面面相觑,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收到的三封都是公文简报。”陆景渊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忽然开口道。
“……”闻言,谢樽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那……那看来失踪的都是私人信件了。”
这下空气里的气氛彻底陷入了凝滞,两人神色不在那么警惕凌厉,
“不会是我哥干的吧?”谢樽哈哈笑了两声,脸上满是尴尬。
毕竟知道薛温阳和陆景渊有所联系,还可能干出拦截情信这事的,好像也只有谢淳了吧?
要是那些信被谢淳看了去……谢樽都不敢想会谢府的时候自己会遭遇什么。
“……”陆景渊无奈地敲了谢樽一下,又把人给裹了回来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