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玻璃手工店老板打过来的。
对方说,那只天鹅杯已经做好了,还把成品图片发了过来。
“徐先生,我想买这款天鹅杯的版权,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徐自行看了眼手机,心里烦躁,开了灯往里面走,淡声道:“你应该去问设计师。”
“哦,薛小姐说了,她说设计图给了你,只要问你答不答应就好。不知道徐先生需要多少钱可以出?”
徐自行走到放玻璃杯的柜子前,拉开柜门,看着满满一柜子的玻璃制品,最显眼的就是那只孤单的天鹅杯。
脖颈向天,高傲且灿烂。
徐自行伸手就拿了那只杯子。
另一只已经打碎了,他去超市买,但买回来的很不满意。
他当时应该把这只也扔了。
男人握着手机,双眸平淡的望着杯子,道:“那只杯子我不要了。”
手工店老板追问版权的时候,人家已经挂了电话,好在定制的杯子已经付了钱。
这事儿也就没有了下文。
……
几天后白绯月休假,薛慕春跟她一起逛街时,经过那家玻璃手工门店。
她带着白绯月拐进门。
白绯月对玻璃品没什么兴趣,懒洋洋的看了眼:“来这儿做什么。”
薛慕春故作随意的看货架上的样品,双手熟练的手机键盘上敲打字:反正是出来逛。
白绯月也就走马观花的随便看看。
薛慕春则是很用心的看,然后,她看到了一只形单影只的玻璃杯,放在货架最顶层。
灯光下,那只天鹅折射出幻彩的光,只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低头往下看的造型,像是疏离冷傲的俯瞰人间。
白绯月走过来看了眼,随意道:“玻璃制品就是这样,冷冰冰的,没啥温度感。”
薛慕春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她设计天鹅杯的时候,不是这个意思。
脖颈朝天的雌天鹅是仰慕的意思;脖颈朝下的公天鹅,是愿意低下头,看一看另一只,表达的是深情凝望,是交颈缠绵。
其实徐自行一直用错了杯子,他用的,应该是货架上的这只造型杯。
只是,这对杯子,失去任何一只,都会呈现出冷傲的感觉。当年她拿到那对杯子,分开来摆放时,就感觉到了。
两人离开了门店。
薛慕春知道徐自行没有拿走杯子,心里就不踏实。
她好不容易扭转局面,怕再生变故。
她已经停职快两个月了。虽然说医生不像娱乐圈那样,几个月消失就没有热度,但也怕歇得时间长了,手术刀生锈。
况且,在这个精英辈出的年代,即使是走技术流的医学界,年轻、技术又好的医生也是年年都有出现。
薛慕春也怕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晚饭都没什么心思吃,草草吃完就先回家了。
到了家里,她握着手机,皱着一张小脸,对着徐自行的对话框发呆许久。
这个人是她的前夫,又视她为仇人。
要怎么化干戈为玉帛?
她吐了口气,几个字来来回回写了删,删了写,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此时的对话框上,写着新鲜的几个字:设计图,卖了吗?
但还没有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