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安克制住了动作,坦然又冷淡地朝正堂走去。
没有留给虞昭一个眼神。
石桌前的虞昭,在管事嬷嬷有些呆愣的视线下,将茶杯放回了石桌上,镇定站了起来,沉静朝正堂而去。
那件纯白色的狐裘上,一滩茶色的水痕被刻意掩盖,仿佛任何纷乱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管事嬷嬷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扭头暗恼地看向长吉。
气得走过去揪他耳朵,“你这个没眼色的!没瞧见虞小娘子就在院子里等王爷吗!”
“人一大早皇城门刚开便出了东宫火急火燎来王府给王爷扎针,受了一个时辰的冷风,你倒好!一进门就胡咧咧!”
“那绥红绥青是什么玩意儿,昨晚王爷发了那么一通火,你竟还在王爷面前,虞小娘子面前提她们!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王爷和虞小娘子若是因你的话而生了嫌隙,大好姻缘就这么被破坏了,你看老娘等老王妃回来不告你的状!”
长吉满脑子:啥啥啥啥?!
正屋。
走进后,院子里嬷嬷的声音变得模糊,房中的二人也无暇听他们说些什么。
虞昭垂着眼眸,将身上的狐裘解开,搭在一旁椅子上,语气平静,“王爷,我先为您摸脉。”
萧承安早已坐在了榻上,闻言一顿,将手放在脉枕上。
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来京城的这几个月,虞昭没有再亲历亲为的做过什么苦工,手被养着,粗糙之感消散不少,多了几分细滑。
虞昭闭上眼睛,安静的听脉,而萧承安,就在她专心听脉时,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她貌似瘦了一些,眼下多了青黑,红唇嘴角不自觉地往下压,眉眼凝滞,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扰。
手也有些凉,也不知在外面坐了多久。
萧承安的视线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游过,很快又强行让自己挪开视线,因为虞昭按着他脉搏的手重了两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中,萧承安淡声开口,“虞小娘子摸了这么久,没摸出本王毒深了几分?”
虞昭睁开眼睛,如墨般的瞳孔倒映出萧承安的矜贵清俊的面容。
“王爷保持的不错。”她收回手,“如此扎针,药浴,不出三月,王爷体内的毒就能被逼于一处。”
虞昭走到药箱前,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银针。
她没有看萧承安,一边为银针再次做消毒,一边平静开口,“只要王爷听医嘱,三月后解药做出,王爷服下解药,我为王爷放毒,王爷的毒就算解了。”
转过身,她就看到萧承安背对着自己,抬手解下金玉腰带,随手扔到架子上,绯红圆领官服被他脱下,露出纯白中衣中裤。
虞昭顿时噤声,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地看着萧承安。
萧承安早已知道虞昭要为自己扎针时,自己必然要脱掉身上衣服。
放在以前,他必然要故意勾引一番,看着虞昭面红耳赤,一副“我不受诱惑”却双眼水灵灵的盯着他看的模样。
他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充斥着‘虞昭这铁石心肠的女子不喜欢我却还要看我的身子’;‘我被虞昭都看光了虞昭却不想负责我不干净了’;‘老子不好看吗!让你看了这么久,你给我负责!’等诸如此类的想法。
越想越生气,萧承安解开中衣绑带,露出瘦精身躯,他身量本就颀长,常年习武让他裸露在外的身躯异常的精悍,腰腹间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肌肉结实分明。
这会儿萧承安根本没有听虞昭在说什么,扭过身,窄腰下沉,坐在了床榻上,一翻身,便躺在了那里。
虞昭静默走近,她手中拿着第一根银针,她的视线无法落在萧承安的身上,眸光却与萧承安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