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别院的偏殿里,皇帝站在房中,看着榻上因为极致疼痛而不停抽搐翻滚,肩膀伤口开裂,不停在渗出血来。
翟侯爷站在一旁,眼底是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担心。
皇帝问翟侯爷,“他这般多久了?”
翟侯爷沉痛说道,“已经快两年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这么久你没给他请过大夫?”
说起这个,翟侯爷好似满腹委屈一般,向皇帝哭诉道,“臣如何没给他请过大夫?”
“臣前前后后将京城有名的大夫全都请了个遍,就连太医院的院正,和其他太医都被臣请过,可棠哥儿身上的怪病就是无人能够查出到底是什么。”
“棠哥儿以前虽比不上那些皇子皇孙们,但也能称得上是彬彬有礼,文武双全,可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前两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魔怔了。眼下好不容易回到了正途,人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翟侯爷越说越难受,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红了眼眶。
皇帝没好气的看他,“你身为他爹,没教导好儿子,你有什么好哭的。”
翟侯爷擦着眼泪低声啜泣。
“朕已经让人把安王妃请过来了,他不会有事的。”
正掩住眼睛擦泪的翟侯爷身体微顿,露出了踌躇之色。
“不瞒陛下,因为臣与虞总督曾为棠哥儿和安王妃订下过娃娃亲,内子杨氏对安王妃多有不满,因此与安王妃有了龃龉,先前臣曾请过安王妃为犬子治看病,但……”
这翟侯爷不提也就罢了,一提起来,皇帝就想起了当初在赏梅宴上发生的事情,他冷哼一声,“翟少棠身为一个男子,却对已明确拒绝过的小娘子死缠烂打,也怪不得安王妃拒绝给他治病。”
翟侯爷低下了头,听明白了皇帝的潜台词。
若不是翟少棠救了皇帝,恐怕皇帝压根不会管翟少棠到底受多少折磨。
他还在这儿上虞昭的眼药,说什么虞昭不会给翟少棠的话,恐怕根本没用。
没多久,去请虞昭的掌监回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萧承安。
皇帝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意见,只说道,“安王妃,你来得正好,翟世子这会儿疼得厉害,血都止不住了。”
虞昭躬身行了一礼,低声应是。
萧承安瞥了翟侯爷一眼。
他正紧张急切往翟少棠的方向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揪心。
萧承安双手环胸,漫不经心说,“翟侯爷很担心翟世子?”
“回王爷,臣现在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是心疼担心的。”
“哦?你那新过门的媳妇儿还没怀孕呢?”
翟侯爷笑了笑,“臣已经老了,到底有心无力。”
皇帝拍萧承安,“你才多大,关心别人能生几个孩子干什么?”
“侄儿也是为翟侯爷的未来担心,翟世子看着羸弱得很,翟侯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皇帝咳了两声,示意萧承安收敛一些。
萧承安耸肩,视线落在虞昭身上。
翟少棠还在不停的抽搐,身上缠绕的纱布已然被血液浸湿,弄得床上被褥上哪哪儿都是。
他睁着眼睛,看到虞昭站在他面前,翟少棠笑了。
笑得阴狠,毒辣。
虞昭冷淡地看着他,让人将针套拿来,“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