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必送了,左不过山南道距离关内道不远,皇兄若是想臣弟,臣弟打马日夜兼程也会赶来见皇兄。”齐王真诚说道。
皇帝相当动容,眼底里还带着泪花,“好,有你这句话朕就心满意足了。”
齐王转身看了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心中闪过一丝冷笑。
他暗中派出去的人还未把她给掳走,她倒是自己赶着送上门来。
齐王忽然就大哭起来,捞着皇帝的手说起了自己的悔恨。
“大郎做了错事,臣弟不得不将他的胳膊给砍下来赔罪,这些日子大郎过得苦啊!他的胳膊若是在山南道有了什么闪失,臣弟这下半辈子就要活在悔恨之中了!”
皇帝的嘴角险些控制不住地抽动,‘我的三郎肚子都破了个大洞,你的大郎没了条胳膊又算得了什么?’
忍下不悦,安慰般地拍了拍齐王肩膀,“朕一定会让人寻找名医给你家大郎看伤,王弟放心。”
“不瞒皇兄,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只相信琼嘉县主,他这些时日与琼嘉县主相处下来,多了些爱慕之意。”齐王一边擦泪一边说,“臣弟已经亏欠大郎太多,臣弟不想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大郎。”
“皇兄,求皇兄为虞昭和大郎赐婚,成全他们吧!”
皇帝脸色骤然下沉,差点没压制住骤然翻腾的怒意!
就在皇帝要发作之际,城门外传来一道道传报之声!
“安东都护府都督郑阆回京!”
“安东都护府都督郑阆回京!”
“安东都护府都督郑阆回京!”
三声传报,一声比一声响。
紧紧盯着那两个西突厥人的虞昭突然望向远处,一时愣在了原地。
皇帝扬眉,惊喜问,“郑阆回来了?”
掌监当即去问了人,回来后喜上眉梢的说,“没错!郑都督已到十里长亭,再有一刻钟就能抵达京城!”
皇帝一听,大笑,“好好好,朕亲自为郑都督接风洗尘!”
“虞昭呢?把她喊过来,她舅舅回来了怎么还能躲在后面?”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转移到了虞昭身上。
虞昭忍住了复杂翻涌的思绪,挤开人群一路小跑着来到皇帝面前。
似乎是忘了今日出宫的目的,皇帝带着虞昭,又拉着齐王就去迎接十里长亭处的郑阆。
虞昭短暂将齐王府中收留了两个西突厥人的事情给压了下去,不停眺望,寻找着远处舅舅的身影。
忽然想到了什么,虞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匆忙掸了掸自己衣裙上的灰尘,又顺了顺自己因为忙碌而有些顾不上打理的发丝。
“来了!”
虞昭猛然抬头。
车马道的远方,尘土飞扬,不甚清晰的车马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棕红色骏马上,一个身量颀长却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坐在上面,越来越近。
那男子生了一双墨色眼瞳,眸子狭长而深邃,眼角处的细纹与常年不笑的法令告示着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他容颜呈麦色,透着冷峻,面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看上去十分难以相处。
郑阆驾马先行来到皇帝御驾前,从马上翻身下来,目光扫视一圈,视线在站在御驾旁,模样有些呆愣的虞昭身上停留片刻,接着,他单膝跪地,从胸口中取出一件明晃绢布。
郑阆沉声说,“微臣郑阆,带高丽皇室节礼,归京述职。”
掌监匆匆走过去,将绢布拿起,送到皇帝面前。
“郑卿无需多礼。”皇帝相当和煦,拿过绢布之后并未直接看,反而让郑阆起身,关切问,“你的家眷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