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安把玩了许久,看她沉静的睡颜,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就在不久前,他们一行人刚进城,萧承安就耳尖的听见了虞昭惶恐不安的大喊,“不许说……你不许说!”
紧接着没多久,虞昭就开始哭了起来。
萧承安唯一一次见虞昭哭是在她刚到永兴坊的虞宅,清清冷冷地掉了一滴泪,一身孤寂雪寒,仿佛山巅难化的寒冰,若是他人靠近必定也会被冻伤。
他想也不想的钻进了虞昭的马车。
只看到她满脸泪痕,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不停发抖,抽搐,像是一只被抛弃无人要的小兽。
萧承安走过去将虞昭抱了起来,往下一看,她的伤口渐渐开始渗血,有崩裂开来的征兆。
将人搂紧,不容她动,喊她的名字也没用,她醒不过来,只一味地嚎啕大哭,不断挣扎。
虞昭哭得愈发伤心,那一声声绝望的啜泣,几乎要将萧承安的精神撕裂,摧毁。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能哭得这般凄惨难过!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医馆,他将人送了进去,大夫给她开了安神的汤药,喂下去后,她才渐渐的平息。
萧承安握着她的手,四下里寂静无人,他抬手拨了拨虞昭额前被汗水打湿黏在雪白肌肤上的发丝。
低低哀叹,“虞昭,你究竟想拿我怎么样?”
虞昭下半夜没有再梦魇,睡得很沉。
枯坐一夜。
一大早。
寻来的护卫急匆匆赶到萧承安面前,“王爷,虞崇,崔氏还有虞见亭,虞湘都跑了。”
萧承安倏地站起,眼眸骤然变得锐利冰冷,“你说什么?”
“王府尹已经将虞崇关进了京兆府大牢内,昨晚也有人在虞侯府外蹲守,可不知为什么,今早坊门开了之后,我等再去查看,虞侯府已人去楼空,就连虞崇……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踪迹!”
这厢萧承安与太子让人去拿林大郎的账本,那厢虞崇一家就跑了?
萧承安沉着脸,脚步一转,离开医馆调人去搜查。
从早上开始,整个京城就开始戒严,搜查,百姓们都有些不安。
沉睡中醒过来的虞昭暂且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坐在那平复片刻,思绪回笼。
得知自己现在还在医馆,虞昭便自己给自己把了脉,又让勃叔拿了一些药,这才回去。
坐在马车上,虞昭忽然问勃叔,“昨晚发生了什么?”
勃叔默了默,最后还是将虞昭梦魇,被萧承安抱着到了医馆的事儿告知了她。
虞昭:“……”
勃叔担心自己想错了,又补充一句,“昭姐儿,你昨晚拉了小安王一晚上的手,昭姐儿是不是……”
喜欢小安王?
虞昭下意识的就想矢口否认。
无端端她记起不知是梦还是前世的场景。
萧承安闯进那偏院,打开了那装着自己躯体四肢的六个瓮。
虞昭心情复杂,捏了捏眉心,顺着萧承安的那番举动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被虞崇分尸的消息被萧承安知道,他来时那么生气,恐怕会将这事告知陛下,揭穿虞崇的真面目。
虞崇也许会被贬谪,亦或者陛下会派人查清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不定虞崇一家都会遭难!
想到这儿,虞昭的眼睛就亮了亮。
她攥紧双手,又想起萧承安喜欢她一事。
虞昭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