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既明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话有歧义,他连忙摆手说,“后生没有低看您的意思,我家中只是区区田舍翁,万万不能向那些名门世族一样写一首诗就能让全京城的小儿都唱遍。”
“后生只是听闻郡主您广交寒门,愿意给我等一个出路,这才冒险来此,向郡主您投卷。”
含章看了他片刻。
陆既明看着并不像是文弱书生,皮肤麦色偏白,生的的确俊朗。
握着一沓纸张的手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含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做农活弄出来的。
她伸出手,“给我。”
陆既明眼睛一亮,“您愿意看吗?”
“我只是看看,你要是行,就上,不行就回家种地。”
陆既明立刻将手中的行卷双手送到含章面前,郑重说,“多谢郡主给后生机会!”
含章打开随意扫了两眼,“你现在住哪儿?”
陆既明默了默,有些汗颜的回答,“城外,道观。”
含章:“……”
好穷。
很穷的陆既明读书的确不错,行卷写的策问见解独到,只是这个字有些不大好看。
含章将行卷送到了礼部那儿,让礼部尚书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她便没有再管。
毕竟含章又非无事可做,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关注一个陆既明?
等她再见陆既明时,他已经成功通过了户部的考试,外放到县城做县令。
当年,陆既明在此县的深山中发现了铜矿。
含章受到新帝的命令,与户部尚书一起前往查看铜矿。
她到时,陆既明正在将积累到一起的案子一起审。
这地方小,案子也少,陆既明天天愁着鼓励农户开荒种田,鼓励他们多生子,还免了入城费,增加县城内的人口流动,对这些案子就选择积累到一定程度一起办。
“刘二与王大私通,被王大之妻撞破,刘二欲杀王大之妻灭口,王大拿刀砍其妻致使张氏深受重伤,此为故意伤人罪。”
陆既明穿着官袍,坐在官衙上首,继续说,“张氏是王大之妻,罪减一等,张氏明确要与王大和离,本官准允,并处置王大仗八十,并徒二年,归还张氏嫁妆。”
“尔等可还有异议?”陆既明沉声问。
低下跪着的罪犯连忙说,“没有异议。”
陆既明一拍惊堂木,让主簿记下,说,“下一案!”
含章极感兴趣的听完了陆既明的判案。
他倒是公允,不偏颇。
倒是个好官儿。
等陆既明结束了判案,揉了揉坐得发酸的肩膀,就看到一熟悉的人站在衙门边。
他连忙走过去就要行礼,“下官见过郡……将军!”
含章很满意他的识时务,笑着说,“陆县令不必多礼,我是护送户部尚书前来勘测铜矿。”
“下官明白。那儿都已被下官命衙吏全部围住,并无太多人知晓。”
陆既明没和含章客气,直接说道,“既然将军与尚书都来了,那就先去看看铜矿,然后再商议该如何开采。”
大晋缺铜,流通的铜钱有数,能发现铜矿,陆既明就能被记上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