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崔氏早就知道,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扑到女儿身上痛哭起来,“我的湘姐儿!我可怜的湘姐儿!”
虞崇被崔氏的哭声吵得头疼。
这时,尚清清轻轻走出来,握住虞湘的手,声音悲切,“湘妹妹,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
虞湘再看到铜镜中可怖的自己时,就已如遭雷击,喉咙哑了,她的手……还没了知觉……
虞湘整个人都几乎要昏过去,可在听到尚清清那一句问话时,虞湘眼底奔涌出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颤抖着强迫自己抬起手,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阿耶。
她被虞昭害的这般惨,只有阿耶能为她报仇了。
阿耶……你一定要把虞昭给碎尸万断,扒了她的脸皮,让她也尝受尝受被毁容的滋味!
虞崇看着女儿,走过去一把将崔氏扯开,沉声说道,“湘姐儿,你告诉父亲,是不是虞昭把你害成这样的?”
虞湘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重重的点头,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似乎在回应虞崇。
她的手很痛,却用那股恨意支撑,在虞崇的手心艰难划写。
‘她是故意害我的,阿耶,她知道你们要对付她。’
虞崇眼底大骇,虞昭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付她的?
难道她在来京之前就已经派人先一步做了部署,悄悄盯着他?
虞昭难道联系了她父亲的旧部?
还是联系了她的舅舅暗中盯着他?
刹那间,虞崇的大脑里已经窜过了无数种可能,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心乱如麻。
他本以为,虞昭只是一个小娘子,来了京城自然被他轻拿捏。
可不管是她进京,还是后来的每一步算计,他不仅没能将虞昭拿捏在手中,反而被她给耍得团团转。
女儿毁容不说,他还被御史弹劾,险些丢了官儿。
这就是虞昭来京城对他的算计……她想从他手中把她父亲的产业都夺走!
虞崇不知自己是怎么从虞湘的院子里走出来的,脚下虚浮,还未走到前院,门房又匆匆赶过来,低声禀报,“侯爷,虞小娘子说有事请您在飘香楼一叙。”
门房的话将虞崇的思绪炸了回来。
……
飘香楼二楼。
伙计带着虞崇打开了一间厢房,请他进去。
虞崇一进门,就看到虞昭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一身月白色前朝广袖襦裙,正慢条斯理地吃茶。
再次见到虞昭,虞崇竟然有些恍惚。
上次见她,是虞昭刚入京城,他把人带回虞侯府,在那之后,他竟然到现在才见到虞昭第二面。
她抬眸看了虞崇一眼,广袖一挥,“虞侯爷,请坐。”
虞崇脸色在一刹那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坐在虞昭最近的位置上。
“我的好侄女,堂伯请了你三次你都不肯跟我回侯府,怎么现在又请我?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不清楚吗?”
虞昭讶然,旋即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沓纸,轻飘飘放在桌子上,“虞侯爷不想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吗?”
虞崇的脸皮抽了抽,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虞崇只能拿起桌上的那些纸张看,不到半刻钟,虞崇脸色难看至极,握着纸张的手用力出奇的大,几乎要将纸张捏烂。
他额头青筋暴起,声音阴鸷,“给我看这个,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带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