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茶后,谁也没有先开口,诡异的沉默了小半刻钟。
最后还是虞昭呷了口茶,说道,“不知大兄今日会来,家里一直在忙,不免有些怠慢。”
王大郎视线扫过她粉嫩明艳面容,很快移开,“是我唐突过来,没提前与妹妹打招呼,怎么能怪妹妹。”
袖口下的手掌紧了又松,松开又握紧,王大郎声音发紧的问,“明日的开春宴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虞昭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届时还希望大兄与裴姨一起过来。”
王大郎勉强一笑,说,“昨日听母亲说府上负责男席的长辈难寻,现在还未定下。”
虞昭听到这话,就知王大郎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又叹气,“大兄,虞宅没有地位厚重的长辈,我的确为此烦恼了片刻,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王大郎的心沉了下去,直直看向虞昭。
她并不与王大郎对视,半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今日府上忙碌,皆是因为今天有人来家中说媒。”
王大郎一静,沉默的看向她。
好似没有发觉王大郎的失态,虞昭继续说,“今天萧承安就会让人来说媒,我的心意是答应的。”
虞昭终于将自己和萧承安之间有关系的事向王大郎挑明,她非但不觉得沉重,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她脸上多了些笑,“不出意外今年我们大概就会完婚,大兄,我恐怕要早于大兄先成亲了,到时一定请大兄喝喜酒。”
她不是在显摆,而是明晃晃劝王大郎知难而退。
王大郎没有明白说过心悦她,二人之间未曾戳破那层窗户纸,现在她明晃晃说了要嫁给萧承安,王大郎是君子,断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
她的笑于王大郎来说,格外刺眼,名叫嫉妒的情绪在不断膨胀。
他维持着君子仅剩的风度,自知再说下去他恐怕连最后的体面都要维持不住,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
虞昭看着他的背影,深深松了一口气。
虞信从外面走进来,问虞昭,“怎么样了?”
“已经说完了。”虞昭一派轻松,“希望大兄能早些放下心结,寻找他的良缘。”
虞信回想了一下方才看到王大郎离开时阴沉难看的表情,在心中暗道,‘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
虞信说,“不如让裴夫人帮他寻觅妻子,在根源上解决此事。”
虞昭摇头,“此事不是我该提起的,我与裴姨亲近,可大兄是大兄,他的婚事该裴姨做主,而非我向裴姨提起。”
虞昭半垂着眼眸,说道,“我已与他明里暗里表明心思,何故再在他的婚事上画蛇添足?”
她并非蠢人,也非纯善之辈,难道她看到王大郎被自己拒绝后还要于心不忍,再热心肠的为王大郎做媒不成?
她不仅不能接受,王大郎要是得知她竟然在给他说媒,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这是虞昭不愿意看到的。
不再就此事多说,虞昭面上的轻松仍在,笑着说,“现在就等小安王请的人来说媒了。”
虞信含笑点头,又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就和虞昭在前院喝茶,等萧承安请的永王妃上门说亲。
不仅她们在等,门外王大郎的马车并没有走。
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本该离开这里,但王大郎不想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只是心存侥幸,想着萧承安说不定今天突然发病,来不了了,亦或者……老安王妃不同意萧承安和虞昭之间的婚事,从中作梗,让这场婚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