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晚榕仍旧是跪在原地,脊背挺得直直的,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卑不亢。
“臣女不敢插手皇后娘娘的事情,不过臣女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和楚王殿下考虑。”
皇后听见这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暂时没有说话。
纪晚榕得了这个机会,便是继续道:“自古以来,成婚都是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也是要新人之间互相倾慕,这才能成就一段良缘。”
“皇后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天下女子都向往,能得到一段如同皇后娘娘一样的好姻缘。可皇后娘娘您却在新婚前四日,突然说出了这样的消息。”
“无论是楚王殿下,还是云瑶妹妹,亦或是周至若,甚至是连周国公府的老夫人,想必都是措手不及。强扭的瓜不甜,臣女自己便是亲历者,其中的苦楚,自然也是知晓。若是至若四日后便要与云瑶妹妹一同嫁进去,恐怕云瑶和楚王殿下,也要从一对佳人变成一对怨偶。”
“若是因为这件事,叫大家心中生了嫌隙,家宅不宁,楚王殿下便是要空出时间,处理家中的事务,政务上便没有从前得空了。”
纪晚榕说出了许多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些话都是落到了在场女子的心中,更是每个女子的心中所想,倒是也没有人觉得纪晚榕的话于理不合。
这些话自然是有些道理,可皇后的态度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
纪晚榕说的越多,就代表她越不愿意让周至若嫁过去,若是纪晚榕越是不愿意,那皇后做的便是越是开心。
不仅是开心,更是铁了心要做。
“你自己姻缘不好,那是你倒霉。至若和云瑶命好,福气也好,你怎么就知道两个人嫁进去就不能琴瑟和鸣了?你也说了,天下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没有一个外人能干涉的道理。”
纪晚榕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一切都是对牛弹琴,甚至是连搬出让楚王家宅不宁的话出来,皇后的态度都没有丝毫的动摇,看样子是铁了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拢在袖子里的手掌微微发紧,甚至都要掐上了自己掌心的软肉。
“这件事,本宫会跟周国公府的老太太好好商量,也会吩咐了礼部的人,好好安排她们的婚事,断不会出一点岔子,倒是不劳清辉县主费心了。若是清辉县主与至若交好,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便请你四日后,一同来楚王府吃酒吧!”
皇后心中很是自信,如今在这里说了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单单想要让纪晚榕不好过,她心中早就有了其他的考量。
更何况,如今她在京城中如日中天,不仅是寒王废了,端王也不行了,只剩下她的亲儿子钧枫,能被封为太子。
皇帝如今对她改了态度,也根本不知道她在前朝所做的一切,他知道了钧枫的作用,看重钧枫了,对她也是一等一的好。
最最重要的是,是她手中掌握着前朝的命脉,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前朝绝大部分的臣子,都会站在她的这边,她简直就是众望所归。
所以皇后也不担心,自己在楚王成婚四日前,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天下会有人反对她。
无论是国公府,还是皇帝,还是天下的朝臣,都只会毫不犹豫的赞同她的决定,她根本不会遇到任何的阻力。
皇后说完这话,纪晚榕仍旧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皇后却是不愿意听了。
她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望着纪晚榕那张着急的脸,心中无不畅快。
“好了,莫要多说了,本宫与你说不到一处去,本宫的孩儿与谁成亲,倒是也不需要经过你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