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本来的确是不想去的,现在却不去也不行了,心中好笑的同时,隐隐的也觉得有些温暖。
到底还是去看了那个中医,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带着银框的圆形眼镜,进门就要给宿窈把脉。
这种治疗方式,宿窈还是只在电视剧中看过,觉得新奇的同时,配合地挽起一截袖子,把自己的手臂递过去。
中医搭了三根手指在她腕上,慢慢地又换成四指,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拧起眉。
“你来看什么病的?”
宿窈回答:“生理痛和经期不调。”
医生闻言再次把手搭在她手腕上,眉心却越拧越紧。
她那表情仿佛宿窈得了什么绝症一样,宿窈禁不住也有些怕了。
“医生,我的情况很不好吗?”
医生示意她别说话,又诊脉一阵才道:“这种病,你要治也该早来,现在不太好办,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宿窈想了想,说:“大概半个月前吧。”
她经期最近乱的实在过分了,每次不多,也就三两天,难受倒是分毫不减,有时候疼得她都走不动路。
医生表情更沉了,松开她的手,眼里全是谴责。
“不可能是半个月前,宿小姐,你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宿窈如遭雷劈,当场僵住,维持着唇瓣微张的姿势,愕然地跟医生对视了两三秒。
医生表情笃定:“我是几十年的老中医了,这种脉不可能诊错的。”
宿窈怔怔摇头:“不应该的,我前两个月明明也来过例假。”
医生问她:“都是什么时候?跟你平时的日期一致吗?”
宿窈道:“就是日期紊乱,我才来看医生的。”
中医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宿小姐,你的脉象紊乱,孕象很弱,应该曾经出现过小产现象。”
宿窈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医生把她的病历本还给她:“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妇科查一下,你这身体,本来体质就不好,要生孩子真得好好调理,决定了要孩子,再来找我开保胎药也不迟。”
宿窈从那离开后,还真就去了一趟妇科,检查结果出来后,果真跟那个中医说的分毫不差。
孕早期,近三个月。
她怀孕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算算时间,正好是她跟祝融在一起喝醉,被周时衍带回家那天晚上的事。
可那次,周时衍不是做了措施?她在垃圾桶里面看见了用过的……
那些套还是她亲手买的,她亲手买的打折……它们过期了!
宿窈用手抵住眉心,心止不住地揪痛,前所未有的后悔和无措。
帝都,医院。
周时衍坐在病床边,垂眸拿着水果刀,削着手中的苹果。
黑密的睫毛,顺着他垂眼的动作,在清冷的容颜上投出一个半月的弧形。
匀称的红色果皮伴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滑,已经拖了长长一截,丝毫未断。
苏格靠坐在病床上,唇边勾勒着淡淡笑意,面色依旧是虚弱的,精神却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
“你还是这样,做什么都喜欢一气呵成,对自己的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周时衍把只剩下雪白果肉的苹果递到她面前:“不是说想吃苹果,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