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平静无波的深眸终于动了动,“知道了。”
杨秉屹推到一旁不在说话,大人让姑娘离开果然是正确的,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有人去暗探过南宅,所幸大人从来没有在那里留宿,地契上也清楚写着那间宅子已经归沈凝烟所有。
加上还有沈凝烟离开那日,三公子追去的事,反将她与大人之间的关系遮掩了下去。
……
定安侯进京,圣上大肆设宴,为定安侯接风,大殿内灯火通明,宫女端着美酒菜肴鱼贯而入,殿中央是舞姿曼妙的舞姬。
文武百官则坐在大殿两侧,饮酒吃宴。
叶忱漫不经心的执着酒杯,却并不饮,直到殿外响起太监的高扬的同传声,才悠悠抬起眼帘。
“定安侯到——”
原本坐在皇帝身旁,面容憔悴的萧皇后闻言不禁挺直了腰身,定睛望向大殿外。
退了戎装的定安侯仍是一身万夫莫敌的英勇气势,大刀阔斧的走到殿中,朝帝后行礼:“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把手一抬,笑道:“定安侯无需多礼。”
萧皇后道:“兄长一路过来想必辛苦,经年不见兄长,兄长一切可好?”
定安侯道:“谢娘娘关怀,臣一切都好,只是听闻娘娘身子抱恙,不知现下如何了?”
萧皇后隐晦看了眼叶忱的方向,刺杀之后,她一直怕叶忱会查出什么端倪,所以立刻称病又求皇上召回兄长,索性如今兄长回来。
她心里有了底气,颔首道:“自知晓兄长遥归京,也日益见好。”
皇上宽慰的拍了拍萧皇后的手,对内侍道:“赐座。”
“谢皇上。”定安侯躬腰谢过,走到一旁落座。
锐利的目光则遥望向叶忱,后者从容自若:“定安侯别来无恙。”
定安侯朗声一笑:“久不见叶大人,叶大人如今明间赞誉颇盛,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社稷之臣。”
叶忱自谦摇头,语气松霭,“侯爷过誉了。”
酒过三旬,定安侯起身走到叶忱身旁落座,“想当初,你我一同追随皇上,也算是生死之交。”
叶忱漫不经心的颔首,“这是自然。”
“叶大人有今日的地位,我替你高兴。”定安侯笑说着,语锋陡然一转,暗含威胁,“可若想着只手遮天,恐怕心也大了些。”
叶忱仍是笑也淡淡,“侯爷此话叶某岂敢当,这天下掌权之人乃是皇上。”
他拿起桌上的酒盅,倒了杯酒,客气推到定安侯面前,“这话,我可得还给侯爷。”
走出金銮殿,已经是深夜。
薄薄的酒劲和心上的阴翳揉掺在一起,刺激着叶忱的神经,反而激出他对凝烟渴念。
她已经离开他太久,近来她大概很乖,却也没有想他,因为他连一点点可以与她连通的心痛都感受不到。
大殿内还在传出不绝于耳的喧闹声,叶忱眉眼的不耐更浓,那些玩意儿也已经烦惹他太久。
“叶大人。”
一道柔转娇羞的声音自后传来。
安阳公主看到叶忱独自站在白玉雕栏前,峻挺修长身形如松如竹,说不出的雅致好看,心念一动,便走了过来。
“安阳公主。”叶忱侧过目光。
暴戾和欲有时候可以同时存在,都是最原始的欲望,但安阳没有看懂,只看到她如漆的深眸那一抹令人心悸的暗色。
她贵为公主,却在他面前变得娇羞,“叶大人可要喝盏醒酒汤?”
叶忱视若无睹,甚至没有听她说话的耐心,淡淡仍了句不必,又道:“若无事,我就不打扰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