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穿行这么多个世界,叶晨也自问见多了各种奇葩和渣渣,但是渣到乔祖望这样的,他还真是长了见识。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叶晨还特意看了边原剧,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于乔祖望这个癞汉,还没太深的感触。直到他魂穿到乔一成身上,才切身的感受到这个王八蛋有多么过分。
乔祖望,生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长于秦淮湖畔的南京。按时间地域的刻板印象,怎么着也是朴素温柔的人吧。但是乔祖望告诉你:嘿,咱压根儿就不是!
光从孩子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这个当爹的有多不靠谱,一成二强三丽四美,最小的崽没有“五”打头,不是乔祖望良心发现,而是当时忙着打牌顾不上。想了想那年是一九七七年,随便赐了名叫“七七”,简直离了大谱。
后来外孙生下来还想继续祸害人家,给小孩取名八帅。对了,外孙姓王,王八帅,这特么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取名还就只是基本盘,后面做的更不是人事儿。老婆生七七难产去世,乔祖望来医院赖钱,让护士拿七七抵债。买卖人口这只是常规操作,后面还把四美送人;三丽被他的牌友猥亵,乔祖望拎起刀子就出去。
你以为是干一架替女儿出气,其实是为了威胁人家要点钱;跟在后面掉两滴鳄鱼的眼泪,算是尽了父子情。
家里四口娃嗷嗷待哺,乔祖望在外边熬夜打牌不回家;家里炖了鸡汤给哥哥补身体,乔祖望进来先把肉捞走;家里小孩攒点钱,乔祖望直接偷走,被发现后美名其曰:“老子用儿子钱,天经地义。”
叶晨站在古城墙,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乔祖望的恶行真的是不能细想,越想越气。叶晨以前听说过丧偶式教育,可充其量也只是爹不管孩子学习。乔祖望则是进化为丧爹式育儿,有些爹,活着和死了没啥区别。
叶晨站在古城墙发愣的时候,三小围在他身旁,三丽对着叶晨小声问道:
“哥,爸为什么打你啊?”
一旁的乔二强也一脸的迷茫,对着叶晨说道:
“哥,我也想不明白,摔烂红茶菌的是我啊,为什么挨打的是你啊?你跟爸说啥了?不会是把我闯的祸揽在自己身上了吧?”
昨天叶晨虽然揍了乔二强,而且打得还不轻,可是二强的心里还真就没怪叶晨,他很清楚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管他们的人。
“一成!”
正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了齐志强的身影。他去到纱帽巷去看几个孩子,结果刚进巷子,就碰到了吴婶,得知了叶晨挨揍的消息,他担心孩子跑出来出了事儿,于是带着儿子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
三小看到了姨夫,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边喊着姨夫,一边过去抱他大腿。齐志强把三小交给儿子齐唯民,对他们说道:
“乖,跟哥哥玩会儿。”
齐志强走到了叶晨近前,然后轻声问道:
“一成,怎么姨夫听说你爸打你了?为什么啊?姨夫看看打坏了没有。”
齐志强说着撩开了叶晨的衬衫,结果就看到了脖颈的部位青紫一片。叶晨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三丽发高烧,人都烧糊涂了,他在外面跟人赌钱。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背着三丽去了医院,结果大夫告诉我,再晚来一会儿,三丽怕是要烧成肺炎。
我气不过就跑去派出所报警去了。对了,上次我妈生七七那会儿,也是我报的警,他不是爱赌钱吗?他耍一次钱,我就报一次警,姨夫,你觉着这主意怎么样?”
齐志强被叶晨哄堂大孝的言论逗的哑然失笑,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又感到一阵心酸。他摸了摸叶晨的头顶,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说道:
“一成,姨夫跟你说哈,人这一辈子挺难的。可难怎么办?就不活了?得咬牙盯着啊。你瞧那太阳,亮不亮?咱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个太阳,得有希望。
你妈活着的时候特别要强,你得跟你妈学,给你妈争气,别让人看不起。你是男孩子,又是家里最大的,往后你得带着弟弟妹妹们往好里走,家里家外的事儿你得扛起来。
就算是有天真的扛不住了,没事儿,这不是还有姨夫嘛,过来找姨夫,姨夫替你扛。”
说罢,齐志强紧紧的抱住了叶晨,从叶晨的身上,他能够感受得到,这个孩子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波涛汹涌,眉眼间能看到一丝戾气,这是他不希望的。
乔祖望就是个混蛋,这一点齐志强心知肚明。可是他不希望叶晨和乔祖望这个混蛋爹针尖对麦芒的顶起来,一是孩子尚小,一定不是那个混蛋的对手,二是他怕孩子冲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毁了,所以齐志强在想方设法的化解叶晨心中的戾气。
古城墙下,齐志强肩头坐在最小的四美,在孩子的簇拥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齐志强嘴里哼起了电影《铁道游击队》的主题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回来的路上,几人路过颐和路,这里的街道相比纱帽巷要整洁了许多,隔着乳白色的院墙,可以看到里面的小洋楼,对于他们这些住在巷子里破旧房屋的孩子们来说,里面的小洋楼是另外一个世界。
颐和路是民国建筑聚集区,这里拥有二百多座民国政府要员的宅第公馆,有句话说,“一条颐和路,半部民国史”。高大茂密的梧桐树仿佛隔绝了一切喧嚣,颐和路百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它特有的宁静与浪漫。颐和路最美不过深秋,梧桐叶片片飘落,颐和路的风情更浓。
正在这时,几个身着海魂衫,穿着蓝色运动裤的孩子,从他们身旁经过,朝着小洋楼里面跑去,落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叶晨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