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结束的那天晚上,何莎搀扶着门铃草离开了聚会的酒店,二人在路旁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的那一刻,门铃草的脸上再无半点醉意,何莎看到她这个样子,笑着说道:
“小草,何必呢?大家最后一次聚会你还要演下去,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而且还四处敬酒。以你的酒量虐这群同学不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嘛,至于这么装吗?”
门铃草笑了笑,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然后说道:
“三年都装了,不在乎这一哆嗦了,再说了,难不成我因为高兴还真把这群人给全部都喝倒?而且你也太低估咱们班的这些同学了,有个比我埋的还深的家伙,我要是真跟他对上了,谁胜胜负还真是两说呢。”
何莎有些诧异的看着门铃草,作为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她是最清楚小草的酒量的。凡是想把她灌醉的男生,都付出了血的代价,几乎毫无例外的都被喝成了胃出血,这也让她成了圈儿里出了名的女酒神。
小时候她爷爷就拿着快子蘸着白酒让她品尝,这是打小就练出来的酒量,名副其实的酒精考验过的战士,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人的酒量得好到什么份儿上啊。何莎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到底是哪位深藏不露的大仙儿?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见你在酒桌上服过谁呢,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门铃草揉了揉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玩味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记得我刚才在酒桌上跟叶晨喝了两杯吧?他是咱们班里我唯一看不透的人,可是我自己却被他给挖了个底儿掉。他甚至看出来我不是近视,高三的这些年都是装出来的事实。
以前只知道他多才多艺,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鸡贼,连我都看走了眼,你说他有多深藏不露?我怀疑今晚我要是不知死活的跟他拼酒,最终倒下的很可能是我自己。”
何莎此时惊的下巴都有些合不拢了,这些年圈儿里不是没见过多才多艺的玩伴,她知道门铃草向来不在乎这些东西,能够吸引她的兴趣,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高中唯一就是一个陈寻让门铃草迷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二人老死不相往来。当时何莎也没太过在意,因为这种事情在小草这里已经是常态了。
现在何莎感觉门铃草对于叶晨的兴趣,远大过当初的陈寻,可大家都已经毕了业了,未来甚至未必会有重聚的机会了,是不是有点晚了?难不成小草还要跟那个家伙进同一所大学?何莎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门铃草,因为她太知道自己这个闺蜜有多不靠谱了,做事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当初初中毕业,家里要把她安排进四中,被她一口拒绝,用她的话讲,整天对着那些熟面孔,看都看腻了,高中三年再朝夕相处,她怕自己会被恶心死,所以在她的强烈反对下,家里这才把她安排进了实验一中。何莎推了推门铃草,然后说道:
…。“小草,你丫不会又想做什么傻事儿吧?”
门铃草翻了个白眼,然后靠在座椅上轻声说道:
“想什么呢,在陈寻那里恶心过一次就已经够让我印象深刻的了。再说通过今晚的聊天,我能看出来叶晨这个家伙对我根本就不care,你觉得我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你把我也看得太低了吧?”
门铃草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看到门铃草进屋招呼道:
“小草回来了,怎么样,同学聚会玩的开心吗?”
门铃草笑了笑,来到沙发旁挨着爷爷坐下,然后说道:
“玩的挺开心的,遇到了一个妙人,高中三年都没发觉他这么有意思。对了爷爷,这都快要十点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老爷子喝了口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说道:
“今晚宣布申奥结果,我搁这儿等着看呢,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看?”
门铃草挨着爷爷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
“好啊,正好陪着您喝点茶解解酒。”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然后说道:
“你终于能把那副丑到不行的破眼镜给摘了,什么时候再把这双马尾辫给拆了?看了三年了,堵的我心口都难受,别人家的孙女个个恨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可倒好,怎么磕碜怎么来,眼瞅着马上就要进大学了,再这样不靠谱,你可是不好找对象了!”
门铃草笑了笑,也没在意老爷子的吐槽,从旁边的烟盒里拿出了烟纸,扯下了一截儿,帮着爷爷卷了一根蛤蟆头递了过去。爷爷是从东北出来的,多少年都抽不惯烟卷儿,门铃草从小最爱做的就是帮着爷爷卷旱烟。帮老爷子点上了火,门铃草笑着说道:
“你是今晚第二个说我戴的眼镜丑的人了。”
老爷子的眉毛一挑,护犊子的本性瞬间附体。老门家后代都是男孩儿,唯独出了这么一个闺女,全家都当成掌上明珠似的疼爱。自家孙女再怎么不好也只有自己才说得,外人谁说上一句,老爷子都会跟他急眼。老爷子哼了一声,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