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军事部署,老孟的心里一惊,赶忙接着问道:
“那他们的进攻时间呢?你是怎么判断的?”
叶晨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啜饮了一口,然后说道:
“辽西地处平原,地势地形开阔平坦。如果国党想打通北宁线占领辽宁,他这点人手很明显是不够的。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会马上动手。不过,我又听说新一军和新六军正日夜兼程赶赴锦州,推算路程和他们抵达驻地后的休整时间,这大概需要一个多月,也恰好是过年那几天。”
叶晨提供的情报很重要,甚至连参战的国民党部队,他都能精确到人数。国民党十三军、五十二军是较早出关的部队,比起刚刚到达东北的新一军、新六军,对东北地势地形要更加熟悉。因此叶晨判断,这两支部队的四个美械师,应该是主攻部队,要给予重点提防。只听叶晨继续分析道:…。“国军第五十二军,在抗战中参加过台儿庄战役、长沙会战,是个擅长打阵地战的部队。沈阳以南的辽中地区,地势开阔平坦,也是我军南满部队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如果国党想占领、巩固沈阳,那么对于这支可怕力量就不能忽视。所以我断定,五十二军的战略重点就是在辽中地区,负责防御来自南满的攻击。”
五十二军打辽中,那么十三军的进攻方向也就不言而喻了,必定是沈阳以北的中长路。至于为什么要沿着铁路推进,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国民党打得是正规战,所以就离不开交通运输。他倒是想步行军,但那些受过正规训练的国军将领们,根本就吃不消这个,真这么干绝对能把他们给跑废了。
老孟听的是茅塞顿开,不禁感叹道:
“老许啊!你太牛了,这要是让你打进国党要害部门,那他们还有能有守住的秘密吗?”
老孟当初还对上级把他安排给叶晨当联络员感到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无非就是个反水的小特务,撑死了也就是搞搞物资,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没想到叶晨刷新了他的认知,从暴露在外的简单讯息上,就可以分析出敌人的战略部署,国党也真是不开眼,居然会打压这样有实力的特工,难怪他们在军事上会这么被动。
国党的军事布署以及调动,这是绝密中的绝密,也正是我军千方百计想获悉的顶级情报。没想到这等顶级机密,却让叶晨在外围无关紧要问几句就给窃取了。这是老孟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这时就听叶晨继续对着老孟说道:
“另外,我军某些部队的装备也该改善一下了,小鬼子那些破铜烂铁,该扔就扔了吧,留着也没什么大用。”
老孟看着叶晨这臭屁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于是说道:
“不是,癞蛤蟆打哈欠,你倒说得轻巧,部队换装需要多少钱,这你知道不?还什么该扔就扔?你给拿钱哪?”
叶晨笑了笑,然后对着老孟说道:
“你先别急,仔细听我说,等国军出击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某些部队多带些弹药给养,届时,你们只要集中兵力把他吃掉,那装备不就到手了吗?另外要想围歼美械装备的国军,你记住一点,千万不能等他摆好架子再打。”
老孟让叶晨给说的喜笑颜开,只见他对叶晨调侃着说道:
“都说常凯申是运输大队长,我看啊,他的这个名号,全都是让你这样的好同志给坐实的!”
说罢两人开怀大笑,笑了一会儿,老孟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叶晨看到他的异样,随即问道:
“我说你这家伙是又怎么了?给我表演变脸吗?”
老孟讪讪的看了叶晨一眼,然后吭哧瘪肚的说道:…。“老许,我对不起你,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白絮现在已经来沈阳了,她现在就在第一女中上学!”
叶晨“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甚至把椅子给带倒了都没在意,厉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种时候,奉天一片乱局,我忙着应付齐公子和李维恭这伙人都应付不过来,万一让白絮给撞到,你有想过我暴露的风险会有多大吗?我请求上班务必赶紧把她给第一时间调走,因为我刚接到于秀凝的命令,她让我在沈阳各大高校去给学生讲课,选拔培训一些三青团骨干,真要让我和白絮撞到,那会出大乱子的,齐公子正恨我不死呢!”
叶晨可不是许忠义那种恋爱脑,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生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被他排在第一序列的,而且他想的也没有错,此时的齐公子正暗戳戳的琢磨着他。
“许忠义有问题!”看过手下的报告后,齐公子脑海中闪出了一丝忧虑,“一个很有战斗力的小组,竟然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被他给拉拢腐蚀了?而且干得这么干净彻底,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红党派来的?
东北刚刚光复,正处于政清人和的新局面。他现在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将来是好是坏,全靠环境的熏陶。很可惜,这个婴儿遇人不淑,交上个心存歹念的坏朋友。”
齐公子是越想越气,他恨不得找到叶晨,一枪把他给毙了。不过叶晨目前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往那任人踩踏的“店小二”,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沈阳地方上的副专员了。
因为他能弄到钱,因为陈明、于秀凝夫妇离不开他,因为沈阳城内大小特务都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活,所以还没有站稳脚跟的齐公子,眼下还动他不得。除非能弄到可以将他置于死地的有力证据,否则想力挽狂澜扳倒他,那也就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神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