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强既然把话起了头,就没想瞒着沈晓棠,便把刚才陈寻的原话跟沈晓棠学了一遍,沈晓棠表情阴沉的说道:
“我跟林嘉茉和方茴聊天的时候,就知道陈寻这货挺孙子的,没想到他阴损到了这个份儿上,本来我还以为她俩带着各人主观倾向,对于陈寻是单方面的歧视,没想到还真像她俩说的,这就是个极品人渣!”
邝强的眉毛一挑,偏听则信,兼听则明,他感觉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东西,对着沈晓棠问道:
“哦?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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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陈寻早就把邝强这边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他和吴婷婷走在回家的路上,大街上萧索的落叶枯枝显出了秋末特别的凄凉,陈寻抬起头,看着停满了乌鸦的电线觉得心里无比难受。陈寻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吴婷婷说道: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以前他俩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打小就天天粘在一起,我以为他们一定能修成正果……但是杨晴说的也没错,他们只是混日子不是过日子。要想一直在一起不能光靠情分,还是要成熟起来强大起来才行。”…。吴婷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长大了终归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吧,谁也避免不了长大,个子高了,迈的步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在原来的圈子里转悠吧,抬头往前走走,没准路就宽了,你觉得呢?”
吴婷婷的话让陈寻陷入了沉默,就算是抬头往前走走,也得先把眼巴前的事儿给处理好,杨晴流产需要钱,孙涛出外打拼也需要盘缠,穷家富路,总不能让他走着去广深,那也不现实,到头来,这笔费用还是得落在自己和吴婷婷身上,陈寻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钱到用时方恨少,以前从没觉得钱不够花,现在处处都捉襟见肘,唉,这玩意儿就是人的脊梁,兜里没银子,就好像是塌了腰的废人。我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凑出多少来,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寻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学校,把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他突然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无力感。当初上高一的时候,叶晨往编辑部投稿,每个月都能领取到不菲的稿费,陈寻背地里还说着酸话,笑话他是个钱串子,如今看来,这是个比谁活的都明白的人,最起码现在的叶晨已经到了不再为钱发愁的时候,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陈寻,摆着个苦瓜脸搁这儿躺着干嘛呢,无精打采的样子,失恋了?”宿舍的老大王森昭正穿着自己的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陈寻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就我这样的,谁看得上我啊,老大,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只见王森昭憨厚的笑了笑,然后有些腼腆的说道:
“我这不是琢磨着大一下午课少嘛,我打算出去看看有没有打零工的活儿,多少赚点儿,好补贴下家用,我爸妈在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王森昭的话让陈寻顿时眼前一亮,眼下杨晴手术的费用算是勉强够用了,孙涛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怎么也要等到杨晴昨晚流产,确认她人没事,孙涛才会放心离开,自己可以趁着这段时日找个打零工的活啊。陈寻从铺上直接翻起身来,对着老大王森昭说道:
“老大,带我一个,咱们俩一起出去找活儿去,俩人也算是有个伴儿,遇到事儿了不至于受人欺负!”
说罢陈寻没等王森昭同意,就胡乱的披上了外套,王森昭的嘴巴微张了两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不过在心里还是担心陈寻只是图好玩儿,三分钟的热度。
然而活儿哪是那么好找的?他们完全是估错了行情,那时候北京根本不流行学生打工这一说,满地的民工打工妹还找不到工作,哪还轮得上这些大学生无所事事地忐儿哄?
他们先转遍了肯德基、麦当劳,人家倒还客气,先让他们填了表格,然后顺手放在旁边一个盛满了不下好几百张同样表格的盒子里,让他们回去等通知。…。陈寻看这形势,估计等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可能已经大学毕业了,因此断了去洋快餐店的念头。之后他们又找了西点店,不大的门脸,员工加老板总共三人,他们三个再往中间一站,立马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走出来还得排成竖队,说打工他们自己都觉得搞笑。
最后他们不得已打起了周围饭馆的主意,刚进屋的时候女服务员还很热情,一听是找工作,脸立马就拉了下来,非常不情愿地去喊了老板,一边走一边使劲翻着白眼。
老板还算是厚道,也没立即打击他们,男孩么,顶多去后厨帮忙,扛扛煤气罐什么的。正说着两个男服务员抬着大罐子走了进来,那白衣服已经凝结成了油状不明物体,陈寻只看了一眼就要拉着王森昭往外走。可王森昭觉得不能再这么晃悠下去,没打成工,车费白花了好几块,于是又回头去和老板谈条件,打算先在这里干干试试。
陈寻形单影只的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眼看着天色擦黑,他不得不回去学校,晚点儿估计看门儿大妈就要把大铁门给锁上了。陈寻顺着学校后面绕过来,突然看到离中财大后门不远的地方亮起了霓虹灯,只见上面写着“不可燥刺SPACE酒吧”,陈寻突然有了主意。
陈寻进到酒吧里,跟服务生问明了老板的办公室,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就听里面传来了“进来”的声音,陈寻推门进去,只见一个长的肥头大耳的光头,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看到陈寻,眉毛挑了挑,然后问道:
“你干嘛的?”
陈寻笑了笑,然后对着大光头说道:
“哥,我是中财大的学生,这不是想着趁大一课少出来找份兼职,补贴一下家用嘛,您这儿缺驻唱歌手吗?我吉他弹的还可以,唱歌也还说的过去,我能在您这儿驻唱吗?”
光头打量了一眼陈寻,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