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乔春梅和乔春枝早就把父亲老乔扶进了屋,要不是实在没地方落脚,她们也想离这里远远的,每天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春燕妈看着一脸平静看着自己的外孙,心里憋闷的火全都朝着他撒去,凶巴巴的怒斥道:
“不进去还在这儿杵着干啥?难不成还等我抬你进去啊?”
说罢,春燕妈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牛牛低着头跟在身后,他此刻的心里有些惶恐,不知道即将迎接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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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在和孙赶超听电话的时候,从他那里得知,乔春燕作为普罗旺斯洗浴那起案子的随从,最后因行hui罪和容留妇女MY数罪并罚,被判处六年的有期徒刑,并被开除公职和D籍。
听到这个消息后,叶晨并没感到意外,这纯粹是她自作自受,在原世界里,如果不是曹德宝拿住了龚维则的把柄,乔春燕绝对会比现在还惨,现在曹德宝没了,也没人替她在外面奔走张罗,龚维则更是跟他们这伙人划清了界限,所以她会享受到牢狱之灾简直就是毋庸置疑的。
叶晨原本以为春燕妈会想法设法的联系母亲李素华,请大哥出面帮忙斡旋,结果春燕妈出乎意料的没来联系,这让叶晨有些诧异,从赶超的口中得知了春燕入狱后,乔家的一系列鸡毛蒜皮,原来现在根本没人会顾得上搭理乔春燕了,恨她都恨不过来。
在原来的世界里,在一九八七年的时候,光字片儿送走了两位老人,一位是肖国庆的父亲,一位是周秉昆的父亲,这让几位小伙伴都沉沦在悲痛里,伤心不已。
所谓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而对于父母来说,这份爱的程度则要更深。为了子女,他们不仅能披荆斩棘,甚至连生命都可以牺牲,肖国庆爸爸便是最好的例证。
据龚维则描述,老人家是在寒冬里被活活冻死在路边的。很多人觉得是儿媳妇吴倩的狠心害死了国庆爸爸,使得吴倩的人设走向黑化,但如果仔细想想,虽然儿媳妇的确插上了房门,但出事当天晚上,其他人都在家里,只要是国庆的爸爸敲门,剩下的六七个人总会有人听见,并给他开门吧?
但遗憾的是,结果是所有人都说当晚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这说明了国庆但爸爸可能根本没有敲门,或者说没有回家,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自杀的决心出门的。
无论什么年代,穷和病都是最致命的,尤其是对肖国庆一家来说,贫穷已经把他们一家人压得直不起腰了,国庆爸爸的哮喘病则更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国庆爸爸所在的厂子改制后,他的医药费更是成了压垮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也是真正让国庆爸爸产生求死心思的原因。
没体会过东北寒冬的南方朋友,是很难体会到东北的冬天有多冷的,水在零摄氏度的时候就会凝结成冰,而在八几年的时候,东北冬天的平均气温都是在零下四十摄氏度,晚上的气温更低。所以肖国庆的父亲死的是非常的惨烈的,整个人的身体仿佛置身于冰窖,被冻的邦硬。
周秉昆的父亲周志刚在国庆父亲死后,一直陷入自责当中,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一家搬回周家老宅,把国庆和吴倩两口子赶回了国庆家导致住房紧张,国庆父亲因为这件事迫于无奈,所以才会选择轻生,心理郁结个疙瘩,导致脑梗,最后也撒手人寰。
这一世,有了叶晨的参与,叶晨和他身边的这群发小,命运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孙赶超和肖国庆自打听从叶晨的建议,学习了驾驶技术,考了车票儿,开始跑起了运输,两家生活上的窘迫直接得到了解决,国庆父亲得哮喘的医药费,肖国庆一力承担了下来,并且他还给家人在市里买了房子,把家人都接了过去。
赶超这边也是一样,只不过赶超买的不是别人的房子,他把叶晨在太平胡同的小二楼给买了下来,用他的话说,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已经住习惯了,以前没钱的时候讲不了,现在有钱了,赶超不仅和国庆一起把欠叶晨的车钱还了,还把太平胡同的小二楼,按照市里的房价购买了下来。
叶晨自然是知道赶超的心理,知道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兄弟太多,想在金钱上简单的进行弥补,叶晨也就没推辞,直接把这笔钱笑纳了。
时间慢慢的来到了八七年的年底,叶晨开着自己新买的红旗CA775,带着一家人驱车回到了吉春,现在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吉春已经成了周家的传统了,一是因为周蓉和蔡晓光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二是因为郝冬梅的母亲金月姬还住在吉春。
叶晨回来之前,就跟唐向阳电话联系来着,从他那里得知,吕川正在吉春这边开会,就让向阳跟吕川提一嘴,大年初三的时候,有日子没见的几个小伙伴在一起聚一聚,向阳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晨的这群朋友分成两帮,一批是光字片儿出身的孙赶超和肖国庆,当初大家都在红星木材厂出料,另一批则是吕川和唐向阳,叶晨在松花江酱油厂担任出渣班组班长的时候,没少关照这两个文弱书生,他一直是两伙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
普罗旺斯洗浴被查封的消息上了晚间新闻,老百姓在家里看到了老乔家三闺女乔春燕的身影,看热闹吃瓜永远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情,尤其是乔春燕家在光字片儿的名声还不大好,所以看完新闻后,立马就有一群吃瓜群众拎着小马扎子坐在门口开始议论吐槽了起来。
光字片儿的住户在电视机上看到乔春燕的身影,顿时炸开了锅,这是他们光字片儿最声名远播的一个人了,就连当初的周家三兄妹都没得到这份殊荣,只不过这名不是什么好名声,可臭名远扬她也是出名了啊!
“呵,我就知道老乔家那三闺女不是啥正经人,最早在国营浴池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给男人捏脚的时候,和那些小痞子眉来眼去的,她还冲那男人笑呢,说彪不彪,说傻不傻的玩意儿!”
“可别提那小蹄子了,我从来都让我家孩子离她远一点,唯恐跟她在一起学坏,你知道她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吗?把爱洒向全世界,她把自己当成蒲公英了,这特么还能有好?!听听她说的那叫人话吗?”
“呵呵,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瞅她妈还看不出她啥德性吗?整天张家长李家短的,是咱们胡同出了名的大喇叭,背地里春燕妈指不定背着老乔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呢,老乔的脑袋瓜子早就绿油油的一片了,乔春燕也跟着有样学样,要不然指啥住市里的小楼去?”
“打小就把自家姑娘往别人家塞,那还能有个好了?我听说她当初勾搭的那小子,记恨周家老三当初把他送进苦窑,前阵子拿刀去捅周家老三,让周秉昆给弄死了,瞧瞧这家人多坑人啊,活生生的把人坑死了!”
乔春燕作为第一个从光字片儿搬出去的人,甚至比周家人搬出去的时间都早,所以一直是人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再加上这一家的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得瑟,成天在那块儿显摆个不停,所以在街坊四邻这里,早就把仇恨值给拉满了,一听说乔春燕出了这种事儿,立马就有无数的碎嘴子聚在胡同里说三道四,而且还越说越起劲。
老乔家的大女儿乔春梅和二女儿乔春枝打胡同路过的时候,听到邻居们的议论,把头恨不得插在裤裆里装鸵鸟,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了,邻居们的议论让她们姐俩想要反驳都做不到。
还没等乔春燕的大姐二姐回到家中,远远的就听到乔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穿破云霄的惨嚎:
“孩他爸,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我啊,春燕出事了你再病倒,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乔春梅和乔春枝听到家里传来的动静,顿时脸色一变,再顾不上装鸵鸟,小腿儿紧着往家里倒腾,推门进屋才发现,自己的亲妈搂着父亲老乔跌坐在地上,老乔此时已经间歇性的抽搐,口中已经泛起了白沫,此情此景吓得姐俩连忙上前,从地上把老两口搀扶起来。
大姐比较有主意,急忙跑去外头借了个板儿车,邻居们虽然嘴损的一比,但是见到这种情况,还是不好驳面子,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真要是因为拒绝耽误了治疗,自己良心都会受到谴责,人名大过天。
那家的邻居将板儿车借了出去,只见姐俩在前面拉着板儿车就往胡同外走去,至于春燕妈则是在后头帮忙搀扶着。直到她们一家消失在了胡同口,胡同里的议论声再一次的响起:
“这就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天都看不过这一家人了,从上到下一家都烂到根儿了!”
“谁说不是呢,以后可得离她们家远点儿,要不然把霉运都给沾到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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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春燕被带回分局的时候,态度还嚣张到不行,对押解她的民警叽叽歪歪的嚷嚷:
“龚维则呢?你让他来见我,艹,收钱的时候比谁都痛快,结果光收钱不办事儿,我进来了你也别想好,我要举报你和秦守德之间有不正当的交易!”
正在这时,就见龚维则从审讯室外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春燕,然后展开心理攻势说道: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还好我收到礼盒的时候,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的时候,立刻把东西交给了纪检部门,要不然我今天可就成了黄泥抹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成了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