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毓问安书离,“那怎么办?赵府怎么说?”话落,他一拍脑门,“赵府没个男丁,谁主事儿啊?”
安书离道,“赵夫人哭得晕死过去了,如今是赵府小姐主事儿。”
梅疏毓欷歔,“赵宰辅就这么没了,剩下个孤女寡母,川河谷治水,几乎掏空了赵府的存项,以后赵府的日子怕是不好混。”
安书离瞅着梅疏毓,见他似替赵府发愁,他挑眉道,“心疼赵府小姐?”
梅疏毓咳嗽一声。
安书离对他道,“既然有心,就别什么也不做,你什么也不做,她也不知道你心里想对她好。”
梅疏毓又咳嗽起来,眼神不自然地看着安书离,“赵府看不上我啊。”
“以前是看不上,如今未必看不上。”安书离道,“自从你自西南境地回京,梅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你想娶赵府小姐,也不是多难。不过,如今赵宰辅没了,赵府小姐要守孝,怕是你要等着她过了热孝期,才能提了。”
梅疏毓摸摸脑袋,“以前,赵宰辅目标瞄准的是太子表兄,太子表兄订婚后,他瞄准的是子斩表兄和你,我有自知之明比你们差太多,虽仰慕她,但也自知配不上她,如今……你觉得我有戏?”
安书离笑了笑,“赵宰辅不是赵府小姐,赵府小姐与赵宰辅有些想法还是不同的,你若上心,可以试试。”
梅疏毓琢磨了琢磨,点头,“行,赵宰辅如今出事儿,她哪里还有心思?等以后若有机会,我就试试。”
安书离不再多言,他是不会娶赵府小姐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让花颜给他改了姻缘了。不过到底是因他求花颜改了姻缘,无论赵宰辅如何,赵清溪是个无辜的,今日赵府管家的一席话,他倒是听进了几分,他虽不能照顾她,但有人有心想要照顾,他便顺手推舟,若是成全了梅疏毓,也是美事一桩。
赵宰辅突然夜晚死在家中,不止惊动了东宫,也惊动了京城各大府邸。
安阳王惊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问安阳王妃,“本王没听错吧?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安阳王妃虽然对赵宰辅算计她儿子的阴私手段瞧不上,与赵府再没了往来,但也十分震惊,“的确太突然了,今日天色太晚,不好去赵府,你总归与赵宰辅同僚一场,明日你再过府去看看吧。”
安阳王点头,他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听闻太子殿下回京后身体不适,是离儿带着东宫的管家和神医天不绝代替太子殿下去的赵府。”话落,询问安阳王妃意见,“要不然派人去东宫问问离儿怎么回事儿?先打听一番?”
安阳王妃摇头,“打听什么?儿子事情多,哪像你进来每日闲得慌,别打扰他了。”
安阳王住了嘴,默默叹气,他在王妃心里的地位,永远不及二儿子,太子殿下自从秋试后,愈发地看重新贵学子,多启用新一辈的朝臣,如今老一辈的,愈发不得重用,如今他在他儿子后面还要排长长一队,他儿子忙的不行,他却的确是闲,就连宫里,皇上昏迷不醒,他们这些朝臣们也见不到皇上,只每日处理些相对不重要的朝务。
敬国公是个硬汉糙汉子,不同于安阳王,乍闻赵宰辅出事儿,则是一个高跳了起来,大手一挥,“不能吧?那老小子奸滑的很,怎么能突然悄无声息干脆就死了呢?是不是消息有误?我现在就去赵府看看。”
敬国公夫人一把拽住他,“据说赵府哭成一片,都去东宫请了太子殿下了,一定不是假的。天色这般晚了,你若是想去,还是明日再去吧。万一这里有什么阴谋,你这时候急巴巴赶过去,不太好。”
敬国公瞪眼,“老子行的正,坐的端,有什么好怕的?”
赵夫人也对他瞪眼,“赵宰辅真死了,是大事儿,不是你正不正,端不端的事儿。有太子殿下在,你急什么?你别忘了,咱们可算是太子妃半个娘家,如今太子妃失踪,至今没找到下落。”
提到花颜,敬国公顿时歇了心思,“行吧,听你的。”
其他各府都观望安阳王府和敬国公府的动向,见两府没人去,也就没过去。
于是,这一夜,京城在赵府的一片哭声中,挨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