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大嫂收拾,你快去认识一下我们家的亲戚吧!”朱来凤拥着她往外走。
夏荷花洗了个手,身上感觉都是油,没办法,老式的厨房土锅,是没有油烟机啥的。
一进堂屋,一屋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都是惊艳的目光。隔壁左右的,两家的亲戚都见过的,只是原来咋没感觉这姑娘这么有光彩。
何建军连忙起来招呼她坐那桌,朱来凤拉着她,介绍二姑,奶奶,小叔等亲戚。
夏荷花都有印象,招呼了一番。
何二姑淡淡招呼了下,她家还不是有两个姑娘,咋不认,非要认外人做干姑娘,她心里是有气的,何必呢?还不是看上这姑娘能干,能赚钱。她嫂子鬼精鬼精的,从来不吃亏的。
奶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和她姥差不多的,和小叔住一起。
小叔何建华一看就老实本分,像他妈,俩母子坐一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荷花啊!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姑娘,你干妈喜欢,我们也喜欢,喏,这是奶给你的。你们家奶不疼你们,我来疼,多好的姑娘啊!”说着,递了一个红包给她,“少了,别嫌弃啊!”
夏荷花惊呆了,还有红包。她推着不要,朱来凤拦住了,冲她男人使眼色。
何建军从口袋里摸了一个东西就往荷花手上一放,“这是爸给你的见面礼。”
夏荷花又一呆,再一看,一个小小的莹白的玉坠子。
“干妈,这真不能收。”夏荷花连忙塞给身边的朱来凤。
朱来凤接过,就往她脖子上一套,搂着她说,“有啥不能收的,一点小玩意,我们农家人可带不出的。”又招呼众人,“快吃快吃,今天菜好吃,都是荷花做的,保证你们吃撑。”
何二姑呆滞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娘们真下重手,这是他们老头过了,三兄弟分的一点老货,她就这么拿出来了。
何家人倒眼不眨的,他们平时哪个有机会带这玩意,碍事得很。
何家奶奶也只是楞了下,随后淡淡的吃她的,分的各家了就不用管闲事,看给谁给谁,她想得穿。
她吃一好几块财鱼片说,“花呀,你咋做的啊!这么鲜嫩,我老婆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头。”
“您喜欢吃,下次有机会我再做。”夏荷花说着,给她盛了一碗财鱼骨头豆腐汤,“您尝尝这汤,看喜欢不。”
何家奶奶喜眯眯地喝了一小口,点点头说,“好喝,怎么一点也不腥?”
夏荷花就神秘地笑。
另一桌上都是小辈,也没有争抢,何家的孩子都教得很好。爱军爱莲两兄妹更是安安静静,两兄妹不明白,为啥姐要认朱婶子何叔叔叫干爸干妈,但暂时有好吃的,先吃了再说。
只有何二姑的小女儿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盯着大人那一桌,她跟荷花一样大,咋她舅妈就不喜欢她,她还不可以是她们的姑娘,外甥姑娘不是姑娘?有必要吗?难道那个荷花以后真的把他们当亲爸亲妈不成。
只有何家的两个儿媳明白,他们靠着荷花,是得了好处。
他们两个儿媳妇,原来手上是没有零花钱的。自从帮荷花做事后,婆婆每个月收了钱,会分他们一家一点,积积攒赞,也不少。那像原来,没什么来路,田里交了公粮之类的杂七杂八的,能有多少落余,都没几个零花钱,她们还想存钱砌自己的房子哩。
何家三兄弟无所谓,他们的妈说什么都是对的,尤其何树宝,本来就把荷花当妹妹的,之前听说这事,就一蹦三尺高的,他也是有妹妹的人,欢喜得很。他才不喜欢啥表妹,又不好看又不可爱的。
一屋子的大人小孩子吃的撑死了,夏荷花拿的两只卤鸭子、两只盐水鸭还没啃完,被何二姑打了包,带走了。
隔壁热热闹闹的,荷花家冷冷清清的,蔡招娣端着何树宝送过来的饭菜,守着瘫儿子,怎么都不是滋味,想起死去的短命鬼,不由悲从心来。要是他在,何花有必要去认什么劳什么干妈干爸。
蔡真吃完了先过来,瞧她姑又在一个人伤怀悲秋,叹了口气,蹲在她身边劝她,“小姑啊!没事没事,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姑娘跑不了啊!”翻来覆去总是这些话,她都词穷了。
蔡招娣抹了把鼻涕眼泪,往旁地上一甩,蔡真吓得连忙跑开了,算了算了,让她自个伤去,有啥用啊!
夏荷花刚回家洗了个澡和头发,一头一脸的油,好不舒服,正擦着呢?黑漆漆的大门口传来了余婆子的骂声,“荷花你个没人教的玩意,你只没了爸啊!你还有家里这么些人的,你认啥干妈干爸的,你还要不要脸。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B玩意,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村子里的一个婆婆跑到她屋里来笑话,说你的孙女跑到给别人家当姑娘了,你还不去看看。
她虽是看不起荷花那死面垞狐媚子娘,连带不喜欢几个孙子孙女,但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笑话,马上赶了过来。
才安静几天,又来了。荷花从杂物间出来,她奶就气冲冲地寻到了堂屋里,正准备进她房间里。
这死老婆子,蔡真正在门口搓衣服哩,一手的洗衣粉泡泡跟着跑进来,生怕她伤害荷花,在旁边护着。要是这老婆子伤荷花,她也不客气。
余婆子看到荷花从后面杂物间出来了,捡起倒在地上的扫帚就扫了过来。一边捶一边骂:“我打死你个丢先人的货,你家没人了吗?跟别个裹的那么亲热不打紧,还认了干亲,你还死的我们夏个屋里干嘛!去人家屋里啊!什么玩意,丢人现眼的货。”
跟在后面进来的王三妹也跟着帮腔:“荷花啊!不是我说你,未必外人真的亲得过自家人。自己家的人虽说有个吵吵闹闹的,但还是自己家的人啊!有什么大事还少得了,你这样子就离我们越来越远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