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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变成了铁渣（第1页）

“指挥使果然深思熟虑。”韩参政感叹道。

朱瑜摆摆手：“参政过奖，这种事情很多，我只是找了个新词把这个现象套进去罢了。”

朱瑜的“这种事情很多”如果用通俗一些的话说，那就大概类似于“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一类的话。

“那指挥使，照你这么说的话，无论是北边的朱棣，还是南边的朱元璋，都会对你采用统战手段了？”钱五问。

“对。”朱瑜点头，“统战价值来源是武力，如果说削弱统战价值的方式是通过减少统战对象的武力的话，那么被统战一方想要争取把统战变成合作的方法。

其实也就是加强自身的武力。但想想看，无论以后的大明是南北分治还是最终又统一到一个人的名下，那么，这个人怎么可能容忍像我一样，想要拥有自保能力的人嘛。”

“所以，指挥使是准备两边都不靠？成为第三方势力？”赵二问。

其实这差不多就是刚刚韩参政的问题，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

“尽管刚刚那样说，但其实我还没拿定主意。”朱瑜道，“但加强自身肯定是没问题的，具体的要等等看天下的形势，反正只要我们在这里，南北绝无可能统一。

唯一的变数是大哥会不会向二哥投降，如果投了，那是没得说，但如果拿不到足够多的筹码，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如此说来，其实南北分治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齐泰道。

这倒不是他现在想出来的，而是之前朱瑜在与他聊天商量以后的去向时，齐泰就提出的。

“但关键还是我们的地盘有多大，如果只有长旗县一城，那无论我们的武器有多先进，南方或者北方倾全国之力，用死人堆也能把我们堆死在长旗县里。”钱五从军事的角度道。

他的话很现实，长旗县一城人口不过区区十多万，就算加上周边所有地区人口，也不可能与哪怕是偏安的朱元璋相比。

火炮的威力固然很大，但一次也只能发射一发，打击一条直线上的人，所以如果敌人不计成本地来进攻，或者就在火炮射程外将长旗县封锁，那么整个长旗县就算再怎么能打，陷落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没错。”朱瑜点头，“至少要有半个荆州那么大的地方，或者就干脆拿下益州，这样有了个大后方，做事便不愁了。”

话说到这里朱瑜突然觉得很不吉利，自己这选择怎么有点像是当年的刘备刘皇叔。

但对听着他话的齐泰而言，这世上就算是有一个刘皇叔，与朱瑜心中的那个也不是同一人，所以，当听到朱瑜的战略里包括了西进益州时，他的眼睛亮了。

“拿下益州……”另一边，赵二与钱五听到朱瑜的话，同时嘬牙花子，益州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如果不考虑水路，只想要从陆地入蜀的话，那么只有汉中一条路可走，至于传说中的陈仓古道，赵钱二人听都没听说过。

而就算是走水路，也需要从长旗县先南下江城，再折向西进入益州，绕这么大的弯子不说，还要与可能出现的大明水师作战，二人根本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当然也怪不得他们，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朱瑜的所有能力都体现在了陆地上，至于水里，说得难听些，他们连朱瑜是不是会游泳都不知道。

见赵二与钱五如此反应，朱瑜笑笑道：“我也就是一说，事实上能不能成还是两回事，真要考虑进军益州的话，我们还得重新北上，就算真的实行，这也是很久之后的事，现在就不考虑了。”

赵二与钱五对视，果然，朱指挥使的第一反应还是走陆路。

进益州这件事朱瑜之前没有与齐泰商议过，的确是他受之前历史影响，进而出现在潜意识中的反应，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论证过这件事，至于以后会不会论证，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明的历史上的益州，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防守优势，但却因为没有出过一个想要在此地割据的政权，而完全没有被目光集中在中原的人们纳入割据的可能性。

因此，朱瑜的随口一说，在所有人心里埋了一个新鲜的种子。

本来朱瑜也想要把尺寸定好，然后交给别人去造，但后来一转念，别人造自己还是会因为不放心而常去看现场。

这样的话不如自己亲自指挥亲自部署，于是便从当天不打算造火车但打算造铁轨的商家里选了几个人，订了足够围城一圈的铁轨。

然后，朱瑜去找了石掌柜，从他那里要了两个伙计，又去了车行要了几个木匠学徒，从中选了个年纪大的做领班，接着去长旗县的水边雇了一批力工，组建了自己的“铁路行”。

朱瑜对这条路的要求并不高，什么上下行区间之类的事情完全都没有考虑，只是在南门起，南门终，最终形成一个闭环，然后在另一侧留下了一个小尾巴，留给那些火车生产商的车辆入轨用。

但出乎朱瑜意料的是，问题并没有出在工程上。

石掌柜和苏掌柜推荐来的人都很靠谱，力工们只要钱给到位事情做起来也很像那么回事，但很快领班就回来报告说，铁轨供应的速度赶不上他们铺设的速度了。

朱瑜一开始是以为他订铁轨的商家消极怠工，等他过去看了才知道原来是铁矿石供应不上了。

“都指挥使有所不知。”一个掌柜叫屈道，“前阵子有一家从京城来的姓石的掌柜，人家财大气粗，一个人订走了长旗县八成的铁矿，这还是在行会会长的斡旋下，否则说不定一块都落不到我们手里。”

“……”朱瑜没想到这次真的是搬起矿石砸了自己的脚，他当然知道那些矿石被石掌柜订去干嘛了，有些变成了炮，有些变成了炮弹，还有些则变成了铁渣。

“这么大一个长旗县，他一家能吃得下？”虽然朱瑜知道石掌柜那边的需求量的确不小，但还真没想到能差点把长旗县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