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指挥使,流水的知府嘛。”冯先生继续摇头,“知府干得好或者干得不好都有可能很快离开,但指挥使到了一个地方基本就定了下来,很难再离开,所以与其找知府,还是指挥使更靠谱点。”
王亦的信中说明了一切,但冯先生当然不会直接按信中的意思直接对王韵把一切都说明白,而只是按着一般人对指挥使的理解来解释了一下,这样无论传到哪里或者被谁听到,都好说得多。
王韵点头。
尽管他也知道蓉渝会过来这里肯定不会是卖货这么简单,但也没必要点破,反正自己只是个居中联络的人,很多事情完全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好。”考虑了一会儿,王韵再次点头,“刚刚冯先生说是要卖土产和木材对吧?”
“对。”
“那好,在下这就去通禀指挥使一声,敢问先生现在在哪里落脚……”
王韵问过了冯先生的住处,又向他要了一份名帖,送走冯先生后也不停留,当下直接打马回城,去朱指挥使府找朱瑜,把名帖给了后者。
“他们来得还挺快的嘛。”呆在王府里愉懒的朱瑜打开名帖看了看,笑道。
“虽然家兄的信里没有说得太明白,但肯定不会是卖货这么简单。”王韵道,“上次也和指挥使说了,蓉渝会不是个小组织,指挥使还是要有所准备的好。”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朱瑜点点头,“他们现在在哪?左右无事,我这就派人去叫他们。”
第二天一早,冯先生来到了朱指挥使府,朱瑜与朱泰一起在书房里等着他。
寒暄过后,冯先生落座,开始了对朱瑜的游说。
他先是用大概一柱香的功夫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蓉渝会的历史,朱瑜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组织自上一朝就已经存在,只不过当时要更松散些,用的也不是这个名字,从组织结构上来说更像是某个行业公会,做士大夫不成的落魄文人报团取暖的行会。
朱瑜安静地当听故事那样地听,倒是朱泰很认真地拿出了笔和纸,边记边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冯先生倒也不隐瞒,有问必答,倒是填补了不少朱泰在蓉渝会历史知识上的空白。
接下来他开始推销会里的产品:“因为益州之西是山区,俗话说靠山吃山,山民们便在山上采摘各种土产带下山为生,其中有各种野味和山珍。
本州人士见得多吃得也多,不以为奇,所以也卖不上价,但是外州并不多见,我们之前也没有特别考虑过把这些东西送到中原。”
“但近一两年收成不好,只靠本地那点人和销量很难养活山民,我们在益州也算是略有影响力,所以他们的部落长老找到了我们,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居中联络一下,把这些东西销售出去,以渡荒年。”
“想不到蓉渝会还肩负着本州人民的民生工作啊。”朱瑜笑道。
“啊当然,毕竟立足于本土,还是要做些事的。”冯先生脸色略尴尬,“不然面对家乡父老也说不过去嘛。”
冯先生对朱瑜所说的话是真的。
王韵的哥哥王亦已经是益州能吏,但他根本看不见百姓疾苦。
大明的行政触手无法伸入到每一个乡村或者部落,所以也就无法感知到基层社会百姓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