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很配合地直接开城迎接,那就既往不咎,但如果还要抵抗,那就是抗旨,攻打起来要名正言顺得多。
京城周边禁军和中原地区禁军的战斗力没有谁比杨枢密更清楚,就算之前有不清楚的这一次也清楚了,所以他非常放心地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他之前在枢密院的下属去办,而他自己则回到了宿豫,与草原人接洽入京的问题。
又三天后,杨摄政亲自带着草原人入了京。
礼部新任尚书为此做足了宣传和舆论引导,说大明与西苑一衣带土,北方干旱,水实在是不够带,双方又是邻居,所以之前的战争全是因为边将冲动而起,以后两国要结成氏兄弟之国,从此共同进云云。
当然,无论是现在的大明朝廷还是百姓们,都觉得自己是“兄”而草原人是“弟”。
草原人入京并不高调,仅有亲王以下不到百人,从外观上说完完全全是个使节团的规模。
有好事者在街边围观了草原人的使团,这才发现草原人原来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三头六臂,也不像是吃人肉长大的人那样在脖子上挂一串骷髅,简单地说,大明人什么样,草原人也什么样,无非身材高大了一些,显得更结实而已。
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使团,而是来谈条件的,所以杨枢密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文德殿谈判,陪同的有新任政事堂主官、枢密院主官,和礼部负责两国修约事务的官员。
其实没什么好谈的,西苑人一路护送朱棣当然不是在做慈善,而是从一开始就谈好了条件,现在不过是让大明兑现而已,两边纠结的无非是一些细节问题。
朝臣们对此也有准备,知道城外驻的那支草原大军不是看看就算了的。
两天后,谈判结束。
除去各种乱七八糟的细节,整个合约的核心只有两个内容:
一,割雍凉二州给西苑。
二,司州立为不设防州,全州双方不驻军,各出府衙共管,并设互市往来。
朝臣们哗然,他们知道草原人开的价肯定低不了,但没想到会高到这个程度。
“皇上,使不得啊,这是卖国!”
“皇上,凉州乃是我大明龙兴之地,不可外割于人啊!”
“是啊,皇上……”
顿时有十几个朝臣开始痛哭流涕地表演,化身精神杨家人,仿佛那两个被割出去州真的和他们有关系。
元兴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下边的大臣,一言不发。
下边那十几个朝臣一边嚎一边偷眼看元兴和杨摄政,没想到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二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回头看看同僚,也多是以同情的目光望向这边,于是自己也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讪讪地住了嘴。
“赐丝巾。”元兴淡淡道。
当下十多个小黄门端着一方方丝巾走下朝堂,分别交给刚刚哭嚎的大臣们擦脸。
大臣们也没多想,接过抹了一把脸,就想把丝巾收起来,没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小黄门没有走,而是小声提醒道:“大人,丝巾是要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