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般如水地过去了,春去秋来,阿辞很快长到了十五岁。
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他身形挺拔,像一棵小白杨一样,又因为出众的外貌和家世,哪怕阿辞什么才能都没有显现出来,镇州府里也多是要与他结亲的女子。
好夸张,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成亲了?!
这个时代并不禁止商贾入仕,阿辞一看不对劲啊,他要是再懒在家里,最疼他的祖母真的要给他定亲了,这可不行啊。
于是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说要去考秀才考举人,没有功名坚决不成亲。
周老夫人:……孙子和儿子一个样,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于是她也没为难大孙子,再说考科举是好事,老周家还没出过状元公呢,阿辞真能考中进士,那等她死了,可得下去跟老头子好好炫耀炫耀。不过老周家确实没什么读书天分,听儿子说,是儿媳妇出身书香门第,原本她心里对儿媳妇有些嫌隙,但孙子如此聪明伶俐,她哪里还有什么不顺啊。
人是恕之求来的,难道她还要活生生拆散人家不成,她可不是那等刻薄的老太太。
“不过既是要认真读书,那就找个好老师,莫要半途而废,听到没有?”
阿辞认真点头:“祖母你就放心吧,不过老师的话,暂时不太需要,我准备年底考童子试,等过了明年就直接考秀才,若有了功名,我想去白鹿书院求学。”
白鹿书院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书院,周老夫人哪里会不应的。
但她没想到,说要用功考秀才的孙子,认真了没两天就跑了,她不就多炖了些补汤嘛,不过也无妨,阿辞毕竟年纪小,贪玩两年也无妨。
“那是两顿补汤的事吗!那是顿顿补汤啊,谭叔叔你离开好久,你看我都长高了。”因为长大知事了,阿辞也没再厚着脸皮叫谭昭大哥哥,但这句谭叔叔,其实他叫得挺不甘愿的,毕竟……真的太年轻了。
他严重怀疑,再过十年,他跟谭叔叔站在一起,完全是同龄人了。
“很久吗?”谭昭摸了摸下巴,也就是回小渡口找邓绘喝了场酒,顺便处理了一点积压的网店单子而已,“好吧,确实有些久,这样吧,你提个要求,如果不太过分,我就帮你达成心愿,如何?”
然后,两人就逃家了。
阿辞觉得新鲜又刺激,而且有谭叔叔在,闯荡江湖也不妨碍他用功读书啊,要他说,谭叔叔的学问真的顶顶好,爹爹给他请过很多西席老师,那讲课真拍马都比不
上谭叔叔。
而且跟着谭叔叔出来,有种别样的惊喜感,旅途永远都不缺有趣的事,嘿嘿,等回去后,固哥肯定又得嫉妒他了。
可那又怎么办呢,他凭本事跟着谭叔叔出门玩耍的呢。
可惜一眨眼,就十二月份了,阿辞只觉得嗖地一下就快进到了童子试的考场门口,然后他就开始了学习学习、读书读书的生活,等他回过头来,竟已到了春意盛浓之时。
十天前,他从院试的考场里出来,那时候他想的是尽力而为,可当真要张榜之时,他又有些胆怯了。
“娘,我要是没考上,我跟您出去闯荡江湖怎么样?”
沈柔章:“不怎么样。”她老早就看出来了,阿辞武学天赋是有,但并不热衷,对于习剑更是没有太多的诚心,她不是那种一定将自己的剑传给儿子的人。
再者如今的江湖,宣华剑退隐,她前段时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战胜了折梅剑,当年她在心中许下的目标,隐隐已是要触手得之了。
沈柔章并不心急,习剑本就不是一件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
娘俩正说着话呢,周恕之一脸喜意地进来:“臭小子,装得这么像,你第二啊!我听说要不是你年纪太小,这案首……”
“诶——真的?我要立刻写信告诉谭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