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郡主哭过一场后,心中憋闷有所好转,不甚在意这些,苦笑道:“她也没问个什么,况且我刚知道真相的时候,和她有一样的疑问。”
“根据我父亲的心腹招供,说父亲在被威胁后,的确打算将那女子送出上城,远离千里,免得再生事端。”
“前脚刚说这个消息,后脚女子身子不适,就被诊断出怀了身孕,她借此要挟不肯离开,还说对父亲是真心真意,爱慕他的人品。”
“父亲被闹得没办法,才后退一步把人安置在这儿,不过据我所知,父亲的确从未踏足过这里一步,所有东西,都是让心腹托办。”
云晚意了然道:“也是,那女子必须保证留在上城,才能威胁到徐大人,她不肯离开也情有可原。”
正说着,几人走到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门口。
熙然郡主脚步微顿,轻声道:“就是这儿。”
话音落下,院子里忽然传出婴儿的啼哭。m。
随之,是女子不耐烦的抱怨:“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真是烦死人了,你们这群饭桶,不知道把他抱出去?”
“夫人,小公子瞧着是病了。”一个略微显老的声音为难的响起:“要不,先去请个大夫吧?”
“怎么请?”那女子声音越发不耐,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我们这院子里的人都不能出去,你有本事,你出去!”
“可,这么下去,小公子怕要出事。”
“出事就出事,反正爹爹不疼姥姥不爱,死了大家都清净,死了好,死了你我也不用困于此地了!”
“夫人……”
“滚,抱着这个讨命鬼滚出去!”
“……”
一进的院子,就是这点不好。
什么话都遮不住,即便是里面声音有意压制,还是能听个大概。
院子外,云晚意和熙然郡主面面相觑。
熙然郡主率先开口,压低声音疑惑道:“听上去,那女子似乎也是被迫的?”
云晚意也觉得有问题。
十月怀胎,分娩不易,孩子都几个月了,怎么也有感情,可这女子却巴不得孩子死。
云晚意不说话,熙然郡主轻轻捏了捏她的衣袖:“晚晚,现在该怎么办?”
“且再等等。”云晚意蹙着眉,低声道:“从那孩子的哭声能听出孩子的确是病了,还很严重。”
“既然孩子是束缚徐大人的法宝,即便那女子再希望孩子死,底下的人也会保住他,我们就在巷子口等等。”
“等?”熙然郡主往禁闭的院子门看了眼,疑惑道:“听那动静,女子未必肯让,他们能出来吗?”
“会。”云晚意抬眼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色:“走吧,要下大雪了。”
几人回到马车上,云晚意刻意让立秋驾着马车在附近慢悠悠晃着。
果然没多久,一个婆子打扮的妇人,抱着一个看不到孩子的襁褓,步履凌乱的从巷子里冲出来。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年岁不大小婢子。
小婢子举着灯笼,比婆子还要慌张:“林嬷嬷,这可怎么办啊,小公子连哭声都没了,怕是不太好!”
“别胡说!”那婆子已经着急的知如何是好了,偏还要维持镇定,颤抖着声音道:“去医馆,听说德善堂有位神医不错,走,我们快去!”
“这么大雪,去德善堂至少还要一盏茶的功夫。”小婢子呜呜咽咽:“小公子有事,我们是不是活不成啊?”
被称做林嬷嬷的婆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她四下环顾后,果然瞧见了云晚意她们的马车,抱着希望道:“那边有马车,去求求人家。”
“可。”小婢子哭腔明显:“主子说过,不准和任何人有来往,若私自违令,只怕……”
“怕怕怕,小公子的命重要,还是公子的命令重要?”林嬷嬷显然不耐焦灼到了极点:“去拦住马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