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阻拦的苏锦宛若无人之境,连日来的怨气一股脑撒出来,大声呵道:“我是这淮安侯府的主母。”
“淮安侯府的一砖一瓦全是我的,包括这白梅苑,小贱人敢和我拿脸,哪里来的胆子?”
“别以为你住在这白梅苑我就不敢如何,照样儿给你砸了,看你住不成,还拿什么嚣张!”
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苏锦一边嘶吼,一边瞄上别的东西。
凡是布料能撕扯的,全部逢中扯断,不能撕扯的,便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子胡乱划拉。
桌椅柜子,又摔又砸,连衣柜里的衣裳也没放过,全部扯出来丢在地上。
这么一番下来,整个主屋内好像土匪过境,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晚意毫不怀疑,如果这里不是淮安侯府的地儿,苏锦定会放把火烧毁泄愤。
她拧着眉心站在门口,看着苏锦发疯。
屋内的东西都不是顶好的,摔了也就摔了,惋惜的是这一地狼藉,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又不能早些歇息了!
苏锦也砸累了,索性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喘气。
她的恶气还没出完,眼神愤怒依旧,恶狠狠看着云晚意,警告道:“柔柔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管谁给你撑腰,我都会杀了你陪葬。”
“识相的话,赶紧去给柔柔看看怎么回事,把你在方子里做的手脚处理干净!”
云晚意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指着地上一尊五彩琉璃玉尊道:“大夫人弄坏的东西,我会报给府上重新置办。”
“唯独这一件乃固伦公主所有,大夫人还是想好怎么跟固伦公主解释吧。”
“哼,别以为搬出固伦公主我就害怕。”苏锦完全没有惧意:“再说了,固伦公主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这儿?”
“你别以为有镇北王給你撑腰,我就奈何不得你,苏家回来人了,连镇北王也要给几分面子。”
“要真惹急了,苏家出面使点计谋,只怕连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婚约,都要作废!”
云晚意正要说话,闻声赶来的云怀瑾看着屋内的惨状,倒抽一口气:“母亲,您素来自持身份,怎么会做这般鲁莽的事?”
云怀瑾一边说,一边关切的打量云晚意:“晚意,你有没有受伤?”
云晚意和苏锦同时一愣。
两人都不相信,云怀瑾进门后的第一件会,竟然是指责苏锦,关切云晚意!
本就生气的苏锦,气的眼眶都红了:“好啊,云怀瑾,连你也被这贱蹄子迷了心,连母亲都不要了?”
“你怎么就不多问一句,我好端端的为何来砸她的院子?”
云怀瑾已经走到云晚意身边了,闻言微微蹙眉,看向苏锦的眼神带着些许失望:“不管您如何厌恶晚意,她到底是亲血脉。”
“如此在白梅苑闹,失了您的脸面,也让下人看了笑话,母亲身份在此,该稳重些的。”
苏锦勃然大怒,将唯一一个凳子狠狠朝门口的云怀瑾扔去:“你是我养大的儿子,竟帮一个野蹄子说话?”
“你难道不知柔柔昏迷了几日,这野蹄子竟然借着给柔柔看病的机会给她下毒,我难道不该来砸了她的院子?”
云怀瑾轻松避开凳子,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云怀书的惊呼:“祖母,您没事吧?”
凳子擦着门外老太君的身子而过,老太君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勉强稳住身子后,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云怀书的搀扶下怒意匆匆进门。
还不等开口,又被眼前好似战场的狼藉吓了一跳,紧跟着眉眼黑沉,怒斥道:“苏锦,你眼底还有没有我这老太婆?”
苏锦砸屋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老太君,也没害怕,直接将控诉云晚意的那一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末了眼泪横流,泣不成声道:“这野蹄子没回来前,柔柔是大家放在手心中的宝,皱一下眉钱家都心疼。”
“现在呢,她都要给人害死了,也无人问津,还全部帮凶手说话!”
“少拿这套说辞绑架我。”老太君气的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作响:“云柔柔是自作孽,但凡她心思纯良些,也不至于会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