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镇的县衙对比其他镇的府邸算是大的,此刻,一轮圆月刚悬在空中。
空旷的前院内,一个穿着蜀绣蓝色长袍的男人,他在夜色下偷偷进了县衙后门。
见了吴泽也是微微拱手:“吴大人,许久未见。”
“许大人,近来可好?”吴泽亲自招待来人进了书房,两人寒暄一阵后,吴泽净手为许大人泡了茶:“这是今年清明前刚收上来的黄山毛峰,下官只得这几两,您尝尝。”
许大人轻轻品了一口赞道:“这茶汤清澈,茶味先苦,而回味后有一丝甜,好茶。”
“寒舍简陋,大人不嫌弃就好。”吴泽又抬手为他续上茶水,自打吴泽接任江饶镇县令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府城的许同知亲自来了,要知道这位可是世家子弟,前年在外放出京,来江饶这个地方,只是来镀金的,一般人他可真看不上。自己与他也只沾了一丝同年进士的光,才稍微亲近一两分:“不知许大人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吴大人您快言快语,本官也就直说了,诚王接到你们上报的钟北尧案非常重视,他让本官带句话给你,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吴泽连忙放下茶杯对着上方作揖表态:“下官惶恐,王爷吩咐莫敢不从。”
许大人看着吴泽笑的一脸神秘:“吴大人在西北苦寒之地蹉跎三年,总算是学聪明了一些。”许同知对他招了招手。
吴泽附耳过去,只见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危险,过了一会他小声挑眉道:“王爷的意思是……把这罪名安给长缨镖局?”
许大人连忙道:“吴大人慎言,王爷没有什么意思,王爷只是希望早日知道这案件的凶手是谁。”
“下官明白。”吴泽眼光微暗,又给许大人倒了一杯茶道:“长缨镖局乃江湖之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王爷。”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你好好想想,是谁把你从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调了出来,这份恩情,吴大人是否要回报一二。”
“那是自然,只是这长缨镖局多是一些亡命之徒,这次的事件又牵扯到虞海的独女,我怕逼急了虞海,不好收场啊。”这诚王自然是厉害,可长缨镖局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啊。
“所以,这就要看吴大人手手段了。”许大人喝完茶,放下茶杯,不再多留,起身道:
“吴大人,时候不早了,本官先告辞了,三天后,本官要听到王爷要的好消息。”说完,许大人才趁着夜色,又匆匆离去。
“三天。”望着黑夜里几盏灯火,吴泽的神情有些凝重。钟北尧一直在江绕为诚王敛财,掌管诚王江南一片的生意,这事他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诚王如此重视他。他才刚死,就惊动了诚王爷。
这长缨镖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诚王,听许大人的意思,怕是不好办啊。
吴泽在书房坐到了深夜,才重新走了出来,他的身上依旧披着那件狐裘。他拎着一盏灯笼独自去了县衙的牢房。
“大大大!”牢房中,虞栀缨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玩骰子。那骰子是她问狱卒买的,花了她一两银子。这放在外面能买个上百个骰子,在这里只能买一个,可谓是坐地起价啊。
不过虞栀缨也想得开,这钱赚了不就是花吗!坐牢已经够晦气的了,再不找点好玩的事干干,这日子得多丧气啊!
“大大大!小姐是大啊!”
李树闻打开骰子盒,露出里面的骰子。看到点数,小姜激动地抱住虞栀缨,佩服道:“小姐,你也太厉害了!你怎么每次都能押准!”
虞栀缨笑:“你不看看我小时候老跟谁玩,镖局里那几个小老头哪个不是人精,这骰子我闭着眼睛光听声音都能猜。”
小姜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
虞栀缨她们是赢笑了,但李树闻可输惨了。
他身上的东珠全都拿出来了,才眨眼的功夫,那些珠宝就全到了虞栀缨的脚边,看得他那叫一个肉疼。
谁能想到这镖局的人比山匪还能抢钱!
只剩最后一块玉佩了,李树闻握在手里舍不得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