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布庄外面站着两名锦衣卫,看到是袁彬,赶忙上前行礼。
“卑下见过千户大人!”
袁彬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朱祁镇着袁彬走进案发现场,放眼望去,屋子里很是空荡,货柜上的棉布都已经被搬空了,收银柜也是空空如也。
地上躺着三个人,想来就是掌柜的和两个伙计。
“查到什么了?”
袁彬上前说道:“根据走访,这家店晚上一直没有关门,好像在等什么人。从现场来看,店铺的门没有被撬的痕迹,货物全部搬空,说明凶手早有准备。微臣以为,应该是熟人作案,而且这个人就在京师。”
朱祁镇四下转了一圈,又问道:“樊忠,你怎么看?”
樊忠正蹲在地上检查完尸体,当下说道:“颈骨被折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招毙命,是个高手!”
朱祁镇蹲下身看了看三个人脖子上的淤青,突然,鼻孔里飘来一抹淡淡的幽香。
“樊忠,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樊忠用力嗅了嗅鼻子,茫然道:“没有啊!”
朱祁镇仔细去感受,那种香味若隐若现,若不是自己经常出入各种高级会所,也很难发现。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便问道:“能不能判断出来,凶手是男是女?”
樊忠和袁彬对视一眼,然后低头重新检查了一番。
袁彬大为不解道:“皇上怎么看出来凶手是女子?”
朱祁镇皱起眉头,问道:“真是女的?”
袁彬回道:“从死者脖子上的青斑来看,凶手的手指较短较细,若不是女子,就是个半大孩子!”
樊忠跟着问道:“皇上,您是怎么发现的?”
朱祁镇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去那个什么货栈看看!”
三人又来到范记货栈,这边的情况和云来布庄差不多,也是人死了,货丢了,钱没了,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
朱祁镇蹲在死者身前,闭上眼细细感受,果然,在各种货物杂乱的气味当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根据多年出入会所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
袁彬上前问道:“皇上,您发现什么了吗?”
“还记得昨天……”朱祁镇想了想,说道,“咱们吃饭的隔壁雅间,有一名歌妓,你查了吗?”
袁彬点头道:“回皇上,那名歌妓名叫宋顾惜,是胭脂胡同听雨阁的头牌,臣已经派人去问过了,这位顾惜姑娘自鼎香楼回去之后,一直没有再出过门。”
朱祁镇思索半晌,始终觉得这其中有事。
“走,陪朕去听雨阁听曲儿去!”
“皇上!”樊忠赶忙拦下,紧张地说道,“那种地方……不安全!”
朱祁镇反问道:“这不是有你们两个吗,有什么不安全的?”
“不是那个不安全,是那个……那个……”
眼见樊忠欲言又止,朱祁镇不耐烦道:“哪个啊?”
“就是那个……唉!”樊忠只好如实道,“去那种地方容易染上花柳病,您是万金之躯,万万去不得!”
朱祁镇气得笑了,摇头道:“我去听个曲,又不留宿!”
“真的……只听曲?”
“对,只听曲!”
樊忠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可以,不过要换身衣服。”
半个时辰之后,朱祁镇一行三人来到听雨阁门口。
此时他已换做一身青蓝锦缎长衫,头戴纶巾,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十足的贵公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