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你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是!”
屋顶的暗一立马跳下来,带着一群暗卫将这间屋子守得严严实实。
“二少夫人这是何意?”
杜朗神色自若地望着苏清黎。
“嫂子身体还好吗?郎铮大哥。”
沈砚知冷不丁地开口,杜朗瞬间瞳孔骤缩,房间内传来水盆打翻的声音。
紧接着,奶娃娃爆发出惊人的哭喊声。
杜朗愣怔了几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可房间内传来孩子的哭声一直在刺激他的神经。
他咽了咽口水,与苏清黎和沈砚知对视败下阵来,转身进了房间。
“阿如你别起来,乖宝怎么啦,爹爹来啦,别哭啊!”
杜朗将孩子抱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
阿如担忧地低声问道:“夫君……”
这时杜朗才回过神来,脸色沉沉地看着她,随即又看了眼怀里的孩子。
郎铮,徐郎铮,这是杜朗的原本还身为徐家儿郎时的名字。
那个时候,沈砚知还小,但祖父一直希望给徐家犯案,因而时常在他耳边讲述徐家的功绩。
由于阿如还在房内,沈砚知不方便进去,便站在房门外,低声讲述他所知道的事情。
“祖父时常告诉我,要牢牢记住徐家的功绩,他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忘了,哪天就离开了,但沈家后人必须谨记,要寻找机会替徐家翻案,即便沈家落难,也从未敢忘。”
杜朗抱着孩子的手一紧,鼻尖酸涩不已。
村长夫人抬手抹掉眼泪,郑重地朝着两人下跪。
“世子爷,世子妃,奴不才,带着小公子回到老家隐居,但主子的冤屈,奴一日不敢忘,奴谨记主子遗言,不敢将事实真相告知世子,万望见谅!”
“婶子何出此言,你们保护徐家血脉是为大义,若非上京城有异变,担心会出事,我们也不会如此着急揭露你们的身份。”
苏清黎上前将村长夫人搀扶起来,杜朗也在这时抱着孩子从房间走出来。
他双目通红,强忍着泪水问道:“上京城出了何事?”
“郎铮大哥,坐下再说吧!”
一行人在四方桌旁坐下,并没有关上房门,也好让阿如也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沈砚知将太后把持朝政,李家被太后禁锢的事情告诉了杜朗。
“真是太过分了,太后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徐贵妃是杜朗的姑姑,当年姑姑被送到宫里,他还闹了许久脾气,甚至不愿给姑姑送行。
殊不知,那日正是他与姑姑的最后一面。
那日满门抄斩,祖父故意推倒烛台,一场大火导致整个宣旨现场十分混乱。
祖父知道他逃不掉,便安排侍卫趁乱将他们几个孩子带出去。
可惜的是,弓箭手早已将徐府围了起来,最终只有他一人从狗洞爬了出去。
老管事将他压在身下,替他挡住所有箭雨。
至今他还记得老管事的鲜血很烫。
“西市,豆腐铺,快走!”
祖父曾告诫他们所有徐家子孙,若家中遇难,必须想方设法逃到西市豆腐铺,听从他们的安排。
那一日入目到处一片火海,耳边都是家人凄厉的哭喊声。
可他不敢停下,只能一路逃,这么多年生怕被人知道身份。
这样的恐惧,一直到他的娘子怀孕达到了顶峰。